張九齡能兼顧公務與他們母子,馮氏說,就憑著這一點,她在這個世道,數一數二的幸運。
“昭昭,大余的宅子已經收拾好了,明日
我們就啟程前去。你去了之后,若有不滿意之處,我再想法去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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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九齡道“昭昭真是好,大余不及長安熱鬧,也比不過譚氏的雅致華麗,我擔心昭昭住不習慣呢。”
住不住得習慣,除了環境之外,還有人。
說實話,要真選擇,譚昭昭還是愿意留在譚家。
只是,張九齡已經做到了如此地步,譚昭昭會念著他的這份好。
譚昭昭側過頭,見他閉著眼,深邃的眼眶比分開時更甚,臉龐棱角鋒利,清瘦,疲憊,眉頭時而蹙起,好似睡得并不安穩。
想著他的潔癖,譚昭昭放輕手腳,打算起身前去凈房,打些水來給他擦拭手臉。
剛一動,張九齡就醒了,他睜開雙眼,眼神迷茫了剎那,接著浮上了喜悅,重重親了下她“昭昭在啊,我以為是做夢呢。”
譚昭昭柔聲道“大郎,先洗一洗再睡。”
這次張九齡沒再推脫,撐著起身走了幾步,回過頭看她,道“昭昭,我不熟悉這里的屋子,你帶我前去。”
就這么幾間屋子,譚昭昭見他明明向凈房的方向走了去,純屬睜眼說瞎話,橫了他一眼,朝他走了過去。
張九齡嘴角上揚,道“昭昭正好一起更洗。”
凈房的門合上,張九齡二下五除二脫掉了外衫,里衣。
譚昭昭盯著他精壯的身形,喉嚨一陣癢,走到木桶邊,舀了水漱口洗臉。
“嘩啦”一聲,一勺熱水兜頭淋下。
譚昭昭渾身濕淋淋,怒抬起頭,取了布巾抹了臉上的水,道“張大郎,你要作甚”
張九齡無辜地道“我手滑了。啊,昭昭既然衣衫已經濕了,不如一同到木盆里洗吧。”
譚昭昭隨手將手上的布巾砸去,張九齡手一揚接住了,道“昭昭,你身上都濕了,進來用熱湯泡一陣,當心著涼。”
凈房里熱氣騰騰,哪會著涼,張九齡明顯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濕衣衫黏在身上不大舒服,譚昭昭背過身,打算換一身干爽的里衣。
身后水聲叮咚,譚昭昭的后背,貼上一片溫暖細膩濕滑。
“昭昭。”張九齡俯低頭,在她耳邊輕聲呢喃“我醉了。并非全因著昭昭的親人,有昭昭在,我能放心大醉。”
說話條理清晰,譚昭昭很是起疑,張九齡究竟是清醒著,還是他的酒品太好。
譚昭昭頭往后仰,抓住他覆上來的手,道“張大郎,我覺著你還是不要吃醉好,吃醉了,啰嗦得很”
張九齡沉默了下,霎時變了身,如同猛虎下山,要將她吞噬。
譚昭昭心都被撞得快飛出來,徹底相信,張九齡是真醉了,他清醒時,比較克制溫柔。
墻邊放置干爽衣衫的幾案,譚昭昭撐在上面,都快被大力掀翻,她強自忍著沒驚呼出聲,掐低喝道“張大郎,你慢些,慢些”
張九齡輕笑一聲,緩緩起伏。
上元節的明月,透過屋檐下窗欞花紋格子,灑在水霧蒸騰的屋內,朦朧仿若仙境。
張九齡一聲滿足低呼,啞聲道“昭昭,再來。上元節,不能辜負”
累得不行的譚昭昭“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