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星禾摸不著頭腦,但在他上輩子二十一年的認知里,他媽不管的事兒,就等于自由。管他什么事總之先好耶
“今天除夕,給你那個小繼承人拜年了嗎”江女士問。“還沒。”郁星禾回太后娘娘的話。
江女士說“那記得也帶一下我和你爸的問好,叫他有空來家里吃飯。”
郁星禾驚喜“媽,你認可他啦”認可這個郁氏下下任繼承人了
江女士微微擰眉,班主任的氣質嚴肅道“還需要考察。”孩子們談戀愛的事情可不能只當玩鬧。
郁星禾跳起來“我去給小桑報個喜”
說完,他在江女士“兒大不中留”的目光里走遠。
桑家。
桑取容在臥室里坐著,屋里沒開大燈,只有書桌上一盞小燈煢煢亮著。
他動作仔細地把狗擺件上
的血擦干凈,擦不干凈的地方,就用尖銳的東西磨掉。
石膏娃娃表面的顏色被蹭掉了,露出里面雪白的骨骼。幸好原本小狗就是白色的,不細看的話,基本看不出來。
桑取容微微皺眉,不太愉悅,但也別無他法,只能把狗擺件頸部的斷口涂上膠水,輕輕吹掉另一面的浮粉,認真專注地把頭安上去。
斷口是整齊的切割痕跡,橫切面是正圓。這本來就是一只普通的、劣質的石膏狗,壞起來容易,沾上的時候也不拘角度。
桑取容凝神調整著狗腦袋的角度,又用紙巾細心地擦掉溢出來的余膠。末了他直起腰背,向后微微仰著,垂眸審視著自己的作品。
石膏狗頸部的裂痕被完美粘合,看不出半點被割下過的痕跡。
然而那只狗的頭卻是向后擰著的它張著嘴,正面看時可愛乖巧的吐舌頭動作,變成了咬向身后的帶血的口。
桑取容輕笑。
手機振動兩下,是郁星禾的消息。開擺了小狗粘好了嗎開擺了讓我看看
桑取容笑容陡然僵硬。
s:還沒有。
開擺了哦哦。你家里沒什么煩心事吧
s:還好,一切如常。
s:星禾哥呢
開擺了在陪我媽聊天,我爸在做飯。
桑取容頓了頓,片刻后發了一張小貓微笑的表情包。s:那就好。他發著表情包,臉上卻沒什么表情。
開擺了有個好消息,本來想現在告訴你,但是想想,還是留到零點轉鐘的時候吧比較有儀式感
開擺了你先忙,我去廚房看看我爸
桑取容看著那條消息,沒有第一時間回復。他知道,即使回復了,這條消息也不會在第一時間被看到。
他垂眸,心里有些莫名的焦躁。星禾哥和家人和好了
桑取容抬手摸著剛剛被粘好的石膏狗的頭,觸感并不光滑磕磕碰碰這么多年,它早都不是那個嶄新的、可愛的小狗了。
臥室的門被篤篤敲了兩下,緊接著在他還沒開口的時候就被推開,剛剛敲門的動作,明顯只是表面做功夫的“豪門的禮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