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半露的胳膊肌肉飽滿,力量感十足,皮膚是久經風吹日曬的小麥色,這也極好掩蓋了他通紅的耳垂。
他盯著青年精致的側臉出神,下意識念叨“這名兒真好聽”
假如說下鄉是江逢秋人生中的第一個轉折點的話,那么他的第二個轉折點一定就是遇到寇松。
以前只能依靠父母的江逢秋在被下放以后簡直就像一根飄零無助的浮萍,自從遇到寇松后,他才又一次找到了依靠。
那個男人力氣大,干活麻利,別人要干一天的活兒,他一個上午就能干完,并且還不是偷工減料的那種。
他不僅被幾句話忽悠得把江逢秋帶回了家,還被忽悠著幫著他干活,分糧后,也把好一點的精糧留給江逢秋,自己只吃糙糧。
整個上林村的人都說寇松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時,他也全當沒聽到,日復一日的固執己見,沉默寡言得很。
也只有在面對江逢秋時,寇松那張風吹日曬的臉龐上才會罕見的露出一點點笑意。
“小秋,你快歇著吧,這兒我來就行,這里曬得很,你等會兒別過暑了。”他經常這樣對江逢秋說,也經常親昵的叫他小秋。
好像江逢秋說把他當大哥,他還真就把自己當成江逢秋的親大哥了,其實真按照兩個人的年紀,他也就比江逢秋大四歲而已。
總之在江逢秋和寇松相處的那一年時間里,寇松對他照顧得很。
江逢秋不愿意干活,貪吃懶做,偷閑躲靜,同一個隊上的社員背后都給他翻多少白眼,明里暗里說他多少次了。
寇松也從不說他,就
連一句語氣稍微重一點的話都沒說過。
他只是默默的干活,一個人默默的干完兩個人的活,而一天得來的工分也都留給江逢秋。
不管得了什么好吃的,都想著江逢秋。好不容易拿到了一點布票,他徒步下山去鎮上給他換布做新衣裳。
在那個物資極度匱乏的年代,肉票極為艱難,好不容易有那么一點點葷腥,也幾乎都是進了江逢秋的肚子。
他對江逢秋可謂仁至義盡,用其他村民的話說就是疼自個兒的親兒子,也就這么個疼法了。
他對江逢秋實在是太好了,且從頭到尾都沒對他索取什么,可那時的江逢秋在做什么呢
在最基本的溫飽解決掉以后,江逢秋開始不安分起來,一門心思只想著回城里。
他當時被帶走得匆忙,家里被那些帶著紅袖章的人暴力破壞的樣子,他并沒見過,還不切實際的覺得回去了就能回到以前的日子
一心想回城的江逢秋不會安于現狀。
他不愿啃硬邦邦的窩窩頭,不想喝寡淡無味的疙瘩湯,也非常嫌棄寇松像鋸了嘴的葫蘆,實在是太悶了
說白了,那會兒的江逢秋有點被寇松寵壞了,好了傷疤就忘了疼。他已經完全不記得以前連窩窩頭都沒得啃,只能睡牛棚外面的日子是什么樣了。
在這樣的前提下,整天游手好閑無所事事的江逢秋陰差陽錯下認識了一個和他非常合得來的女筆友。
寇松不懂的那些詩歌,
對方都懂。
在信里,他和那位所謂的女筆友,聊歐洲的文藝復興,聊封建糟粕,聊遍了遙不可及的古今中外,聊那些寇松壓根不感興趣的世界
他以為自己遇到了知音,也因為這個原因,江逢秋想出去的心思越來越強烈,于是他開始作,開始各種鬧騰
以前對他百依百順的寇松頭一次不同意。這也正常,畢竟下放的知情在沒有領導批準的情況下,本來就不能離開的。
最后江逢秋想了一個損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