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剛才也勸了半天。那小子就是死犟,聽不到我們說話一樣”
“就是啊,也沒誰說他啊,誰知道他自己在那里使什么性子”
之前一個不知道當面背地里說過江逢秋多少次的社員指了指腦子
“我總覺得他這里有問題,上午也是,迷迷瞪瞪的,像是沒睡醒一樣別人跟他說話,他也不應”
周圍討論的聲音越來越多,但那會兒的江逢秋已經完全聽不到外界的聲音。
他大腦暈暈乎乎的,耳邊是嗡嗡的耳鳴,眼里看到的事物模糊一片。
他的確是有些太高估自己這時候的身體素質了,從一開始的腰酸背痛到后面他連那些疼都已經感受不到了。
腦子里那個奇怪的聲音也一直在不停重復,說什么警告警告,還說他已經脫水,需要立刻休息
可他的手腳還是麻木的動著,他不能停下,或者說,他不敢停下。
雖然人已經重生了,可過去的心境不是那么輕易能夠轉換過來的,他依舊還沉浸在之前的后悔中,卻不知能做什么,只能讓自己忙一點。
所以他不想停下。
至于寇松是什么時候出現的,江逢秋完全沒注意,他只感覺到一雙大手強制捏住他的手迫使他停下。
他當時視野模糊,只看到寇松眉頭緊鎖,似乎在和他說話,嘴唇一張一合,卻完全聽不到他在說什么。
江逢秋努力想擠出一抹笑,想問他怎么過來了,這么快就已經到下工的點了嘛
可他剛一動,霎時天旋地轉,最后的最后,他只模糊記得自己整個人靠在一個寬闊的肩膀上。
之前怎么聽不清的模糊聲音,在那一刻也終于聽到了,他聽到男人急促的一聲接一聲的喊著自己的名字。
“小秋小秋”
意識完全昏迷后,江逢秋的大腦卻前所未有清醒,他終于想起來自己當初為什么會想從寇松身邊跑開了。
除了想回城以外,其實還有一個原因,一個被他刻意遺忘的原因。
在一個盛夏的深夜里,江逢秋半夢半醒間覺察到了寇松對他懷有一種難以啟齒的心意。
其實也不單因為那個吻,還有寇松平時的所作所為,那個偷吻只是確定了江逢秋心里想的那個答案而已。
在那個時代背景里,同性戀可不是什么新潮的玩意兒,它依舊還是一個如洪水猛獸般的詞語,是沾上一點就會被視為異類的存在。
江逢秋自認為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他無法接受,也不愿意和這種變態有任何的牽扯,還一度覺得他很惡心
難怪啊
難怪在江逢秋剛重生那個晚上,明明自己表現的那么懷疑,寇松卻沒覺得他有什么不對,反而是小心的問他之前是不是沒睡著
在江逢秋以為只重生到了偷錢偷跑的這天,其實也重生到了寇松第一次偷親他這天。
那一天晚上,不止江逢秋心里忐忑不安,寇松也是,兩人幾乎是各懷心事。
上輩子的江逢秋在得知寇松對自己的心思后,無法面對的跑了。而經過生死的江逢秋已經不戴有色眼鏡看待這份感情時,又迷茫了。
寇松的確是對他有意思,那他呢他喜歡寇松嗎他對寇松又是什么樣的感情呢
江逢秋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