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商時序的父親在的時候,總要求商時序要嚴格遵守用餐禮儀,進食絕對不可以講話,也不能發出一點點聲音。
后來安安來了以后,
商時序就從來不會這么要求他。
而至于他自己,常年刻入骨子里的習慣已
經更改不了,所以那會子他一直安靜咀嚼完食物后,擦了擦嘴,放下筷子,這才開始看著方安說話。
“安安,我自己心里有數,怎么也不至于讓你這么擔心。”
說來也真奇怪,在沒和方安攤牌之前,商時序心里總有一種莫名的恐慌,那是夢境里的情緒,濃烈的懊惱幾乎壓得他喘不過來氣。
但就上午那會兒,在方安趴在他胸口睡了一上午以后,那些之前烏壓壓堆積在胸口的情緒又如一陣輕煙一般不見了。
“你下午要出去嗎。”
商時序問。
方安思索了一會兒“外面的雨已經停了吧那我估計要出去一趟。”
雖然不用他自己去,但他感覺自己還是應該去一下,怎么也算一個態度嘛。
月底了,本月很少下雨,幾乎都是天晴的關系,他們的進度并不慢,還剩最后一點進度,這兩天趕完了就能結算款了。
方安那會子在餐桌上頭一次。認認真真算了一下這次項目他能賺多少錢。
這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
最開始的他其實沒有想過一定要賺多少錢,只是因為太無聊了,想給自己找個事兒做,打發打發時間而已。
所以直到這時候他仔仔細細一樣一樣算的時候才知道,他光是靠抽成,這個項目少說都能賺個十來萬。
望江市屬于發達城市,工資本來就挺高,而方安其實已經算抽得很少了。
可哪怕每個人抽幾十塊,五十來個人一天也有二千了,一個月就有十萬了。等兩個月工期結束,差不多二十多萬了。
雖然這點錢對于商時序以前給方安發的零花錢來說,不是特別多,連商時序隨便給方安配的車都是這個的十幾倍呢。
記得方安還沒成年時,就不止一次偷偷無證上路,不知道撞壞了多少輛車呢,那些車一個個可都不便宜。
更別說惹事后,商時序追在身后給給收拾爛攤子,給人賠償的那些錢了,算起來更是一筆筆不小的數字。
他就是對商時序撒撒嬌,也能拿到不低于二十萬的錢,但還是不一樣的。別人給的和自己賺的錢總不一樣的,意義上帶來的成就感是完全不同的。
那天等方安把這個數目算出來之后,一時有些失語,一時還以為是不是自己算錯了,算了幾遍依舊還是這個數。
這還僅僅只是提成,還沒有算別的,去過吧其他雜七雜八各種各樣的費用,實際上拿到手應該比這個還要更多。
那天上午,方安明白了一個道理“我明白了,為什么那些干工程的會那么多土大款了,里頭的油水是真的多啊”
他這已經算抽的非常少的了,如果是那些抽的比較狠的,然后手底下人再多一點的包工頭,他們光坐著能賺多少錢,真是想都不敢想。
當時的商時序收到助理發來的消息,需要去公司一趟,那會子正在穿衣服呢,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方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面色恍恍惚
惚。
商時序“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方安當時沒理會,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抬頭,用很認真的語氣問他“序哥,我這算是剝削他們的勞動力了吧我也是資本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