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等他醒來了再說。
他睡得很快,甚至還做了一場夢。夢到了上輩子自己被列為重點懷疑對象的那段時間,當時多少還是影響了他的生活。
工作那邊,學校以很委婉的方式給他放了假,說的好聽一點就是放假,難聽一點不就是不愿意惹禍嘛。
而那幾天他幾乎就一直待在審訊室里,頭頂是一盞明晃晃的強光燈,而對面審訊他的警官也從長郡本地的龐警官變成了另外一個有點陌生的警官。
對方緊緊皺著眉,看他的眼神壓迫感十足,仿佛居然在看一個潛在嫌疑犯,而是確切的犯罪兇手一樣。
大部分人都會有這種體會,明明自己經歷是第一視角,但做夢卻通常不知不覺中換成了第二視角。
也正因如此
周應澤能夠在夢里清晰地看到審訊室里的自己的樣子,
原來那時候他是那樣的臉色啊,
意識在神游,但嘴上還是習慣性對警官提出的疑問進行解答。
無論是正著說還是反著說,他都能把他那一天的所有行程都說的明明白白。
“我說了,不是我。”雖然知道這句話很徒勞,但他還是重復了一遍,“真的不是我做的。”
當時的警方難道不知道周應澤有不在場證明嗎但那事鬧得實在太大了,那么多雙眼睛盯著,不管怎么樣,必須要抓住兇手,才能讓外面的民眾安心。
哪怕周應澤不是兇手,他們也硬是想從他身上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來證明他們并不是一籌莫展。
周應澤上輩子經過這些了,再看一次,他幾乎都能背出來自己那會兒都說了哪些內容。
夢里的詢問環節進行到一半時,外面可能是有了新的變化,那位省里來的陌生警官接到一通內部電話后就匆匆離開了。
隱約能夠聽到一些“兇手”、“自首”之類的字眼,估摸著應該是那個鹵肉店的店主來了。
夢里的周應澤知道審訊室里肯定會有監控,所以哪怕在警官離開以后,依舊沒有放松,一直保持著一個相同的姿勢。
而等訊問室的大門再一次被打開的時候,那位陌生警官緊皺的眉頭放松了一些,但眼里的懷疑依舊還是沒有散去。
不知道是為了最后炸一下他,還是真心稱贊,他突然開口“周老師,你的心理素質真的很強,不愧是京大出來的高材生”
是啊,連續二天這樣高強度的審問,是個正常人都會覺得崩潰,情緒失控,但周應澤的意識依然清醒,依舊對答如流。
可見他的心理素質多么的過硬。
可偏偏就是這樣的他,和兇手的側寫畫像越來越相似。不同的是,從手法上看兇手有些暴躁,而周應澤太冷靜了。
如果是他的話,應該不會把尸體那樣暴力分割,就仿佛是在宣泄什么怒火。
從之前無數次詢問也能看出,周應澤并不恨他的同性伴侶,同樣的,他對他應該也沒什么愛。
不然也不會對于他的死,表現得如此鎮定,連一點點悲傷和情緒波動都沒有,這一點也很奇怪啊。
面對自己為何如此鎮定,以及心理素質好的評價,夢里的第二視角的周應澤抬手扶額,手上戴手銬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他則嘆了口氣
“警官,我是一位老師。”
陌生的警官不置可否,沉默的看著他,仿佛在問他然后怎么了。
“我以前最大的心愿就是當一位教書育人的老師,我的父親曾經還告訴我,師者,傳道授惑也,如果我自己都管理不好我的情緒,又該如何為我的學生們以身作則,如何做好一個表率呢”
周應澤算是出身書香門第的,他的父母和他的母親都是人民教師,雖然家境算不上多么大富大貴,但也算衣食無憂。
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