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應澤低頭看了看手中茶杯里沉底的茶葉“我上輩子不是告訴過你了嗎我說我還有最后一件事沒有做。”
衡青愣住了,他下意識的反問“你說的最后一件事難道不是指解決我嗎”
他那樣理所當然地覺得周應澤就是把他殺了也沒問題的態度成功讓周應澤笑了,雖然一閃而逝,但是真心的笑。
不同于假笑時眼輪匝肌的平整,人在真笑時,會牽動眼部肌肉,連帶著眉毛和眼角都是呈現出收縮或者上揚的動作。
周應澤“當然不是。”
衡青“那你當時”
他當時的確說了類似于會解決他的話,但說到底也只是他故意說給他聽的,他如果真的想解決掉某一個人,是絕對不會當著對方的面這樣說的。
之所以后來會對他動手,也是因為事情發展太快,以及衡青毫無邊界感的行為,他可能是想幫他,所以才偷偷調查,但在周應澤看來,就是他過界了。
而且衡青和秦源還不一樣。
秦源看起來腦袋空空,智商不是很高,隨便幾句話就能糊弄過去的樣子,衡青就不同了。
他是個腦子不太正常的瘋子,這就意味著沒辦法用正常人的邏輯去揣測他,也代表他是一顆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爆炸的未知炸彈。
對于衡青口中的對他狂熱的愛,什么很愛他,很喜歡他等等類似的情話,周應澤
并不相信,第一反應只覺得是什么騙局,或許是為了獲取他的信任
反正那些話一個字都不會相信的,不止不會相信,周應澤當時還在心里點評了一番,覺得衡青演技還挺精湛。
所以他當時能想到的最好做法只能是在炸彈還沒爆炸之前拆掉它,所以才
當然,這都是上輩子的事兒了,最起碼衡青最后用他的命給周應澤證明了他的感情乃至他說的話都是真的,不是騙局。
不然怎么會有騙子在臨死前的留言里還在說愛他啊,用的那是那樣的語氣,從里頭聽不到一絲絲的后悔,甚至他似乎還挺高興的
這也是周應澤之前怎么也想不通的問題哪有人去死,還那么高興的。
“應澤,那最后一件事是什么啊”
是衡青的聲音。
“最后一件事是”
周應澤深吸了一口氣,看著衡青的臉,耳邊回響著上輩子曾經在死之前留下的那段示愛的錄音。
“還剩最后一個人。”
衡青上輩子調查過他,當然也知道周應澤小時候經歷的事,哪怕一開始沒聽懂還剩最后一個人是什么意思,但是從他的眼神中也莫約知道了。
“誰”
除了法官,律師,罪犯,還有誰
“還有位偽造病歷的院長。”
作為當年唯一的目擊證人,周應澤當時應該算是目睹全程的,清楚記得那位兇手當時的意識絕對是清醒的,中途還在給誰打電話呢,怎么會是精神病
只可惜他那時候的年紀還太小,哪怕當時有說得很清楚,但最后還是以他年紀小,被現場嚇到精神恍惚為由被認為是無效證言。
事情還是在二零零零年發生的,那是殺人案發生最密集的時候,不僅僅時代原因,還有偵查手段的落后和個別干部的插手,以及一條“命案必破”的規則。
快速破案能夠使相關偵查人員獲得一些經濟或前途上的好處,反之如果長時間沒有破獲就會影響職業考評,所以為了追求速度,冤假錯案真的不算什么。
“他收錢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