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應澤一家也是倒霉,平時與人為善,從沒結過仇,也沒得罪過誰,最后竟然還是遇到的那樣的事。
不為謀財求色,只是即興殺人。
衡青“那剩下的那個在長郡嗎”
周應澤“事情發生后,他可能是為了避風頭,申請調到了這邊,今年他就快退休了吧”
衡青“”
那還是周應澤頭一次在外人面前吐露那么多事,雖然沒有透露最關鍵的信息,但對周應澤來說,已經是非常非常難得了。
倒不是說他突然一下子就對衡青全然信賴了,那就仿佛是一個小小的試探。
好像一只蝸牛顫顫巍巍的伸出柔軟的觸角去探索外面未知的世界,那是一種既萬分期待又萬分恐懼的心情。
衡青也
沒有勸他什么的,也沒有刨根問到底問出第二個罪犯是誰,他只是思索了一會兒“那解決完以后呢”
以后
想到詞語以后,周應澤征愣住了。
以后和未來對于他來說一直都是一個很虛無縹緲的詞匯,他很少去想。
之所以會把當初的法官,律師,乃至逃過一劫躲在精神病院里茍且偷生的偷偷處理的事情也并不是因為他內心多么多么憤怒,多么多么記仇。
憤怒、仇恨、之類濃烈的情緒對于周應澤來說都是沒有的,或者換一個詞語,不是沒有,是他感知不到。
在他的認知里,他只是經常會做夢,只是夢見那天發生的一切,夢見自己父母死不瞑目的眼睛,夢見那天凄厲的慘叫聲,那么過去那么多年他好像還是能夠聞到當年的血腥味兒。
他覺得好像自己得做點什么才行,必須得做一點什么,必須給自己設定一個目標,不然他毫無動力。
至于完成之后怎么辦,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周應澤低垂眼簾,看著手中的已經泡開的茶葉一時之間竟一個字都吐不出來。衡青也并不著急催促,只是耐心等著。
時間一點點流逝,周應澤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解決完以后要做什么”
對他來說,好像做什么都可以。繼續當老師,繼續做別的,都沒有任何區別,無非只是活著而已。
“好,那咱們就先不想”
衡青之前一直都雙手牢牢捧著周應澤給他遞的手里的茶杯,他又小心地放好在茶幾上,起身走到周應澤跟前
在他詫異的眼光中他單膝跪了下來,把腦袋靠在周應澤腿上,說出了和上輩子一模一樣的話。
“無論你要做什么,我會幫你的。”
他望著周應澤的目光里滿是濃稠到幾乎快快流淌出來的愛意“應澤,我會幫你的,你要達成什么樣的目的都可以,你可以利用我”
周應澤“”
衡青“現在請摸摸我吧。”
兩個腦子都不太正常的瘋子
就此,成功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