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青也跟著放下紅筆
“不動就不動,真小氣。”
熟悉的場景,熟悉的對話。
周應澤沒再說什么,只是徑直走過去把他放在桌面的紅筆重新放回了自己的抽屜里。
這種類似的對話和畫面以前發生過好幾次,衡青其實知道他擺東西都有固定的地方,可就是喜歡亂動他東西。
辦公室里其他老師偶爾會用他的筆,所以周應澤平時擺在外面的筆都是給他們用的,他自己用的是另外一只放在柜子里面的鋼筆。
衡青當時拿的就是那一只。
不同于之前衡青拿周應澤柜子里的水杯,被周應澤沖洗一番后扔進垃圾桶的后果,這次衡青只是把筆重新拿紙巾擦了擦,就又放回了柜子里。
而衡青也和之前沒攤牌那會兒不太一樣,沒再勸他別當什么破老師,又累又沒幾個錢。
兩個人就這么無比默契的互相演著以前還沒有露底的相處模式,但還是不一樣的,多多少少還是和之前不一樣了。
“你等會兒打算去哪兒吃飯”
衡青從口袋里摸出車鑰匙,在周應澤面前晃了晃,“反正你晚自習也沒課了,應該可以直接下班了吧別吃食堂了,咱們出去吃飯吧我請你。”
衡青既然能夠花幾年的時間摸清周應澤的生活作息和習慣,那么在那小半個月里,周應澤也能摸清他的習慣。
摸清他雖然一天絕大部分時間都跟著他,但還是會剩下的一部分時間,供他處理一些別的事情。
甚至于有一次,周應澤明顯覺察到了他不在附近,給他發去短信問他在哪時,衡青回等下,他那個會快結束了。
真的好搞笑,記得周應澤當時看著那天消息,在辦公室里無聲的笑了好久好久,也不知道為什么,就覺得很好笑。
等笑完以后又,周應澤一本正經的回給他嗯,知道了,那你快點。
而那會兒衡青依舊也回得非常快,他也沒覺得有什么問題,還說下次注意。
周應澤“”
恍惚間,這好像壓根不是尾隨者與被尾隨者,跟蹤者與被跟蹤者,監視者與被監視者之間能夠發生的對話。
說起來,上輩子的周應澤在警察局被問話那會兒,他過自己被某個變態騷擾后就去報過警了,然而這輩子也一樣的。
在秦源還沒死的那幾天,也就是衡青剛給他密集發消息的那會兒,周應澤從隔壁市回長郡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所在轄區內的小派出所報了一個警。
去的那一天天氣非常熱,空氣中肉眼可見一層層熱浪,前臺接待的年輕小警員在周應澤去之前還在瞇著眼睛打瞌睡呢,見他來了,還得撐著給他做筆錄。
當時就問一些具體情況以及有沒有得罪過什么人后,讓留下那個人的信息,最后再補一句有情況通知,就沒有然后了。
其實他知道衡青用的都是虛擬號,根本查不到,需要查好耗費很多精力,也知道就在沒出大事之前,對方壓根不會管。
而他之所以去報警,也不是為了尋求警方一定要替解決這件事情,而是提前給自己留一個存檔,萬一以后真出了什么事情,他可以把這個檔翻出來迷惑下對方。
不過這輩子和上輩子不同的是,這次他之后出來之后還主動給衡青發了一條消息。兩個人還進行了一段很有趣的對話。
周應澤說他報警了,衡青說知道了。然后就沒有后續了,衡青問今天晚上我能來找你嗎周應澤回了一個問號。
好吧,看來是不行。
任何不知情的人看了周應澤和衡青兩人之間的對話,都不會覺得這是兩騷擾的變態和被騷擾的受害者能產生的對話。
他倆某種意義上更像同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