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的齊祺還在不停說謝謝,
而齊良頭一次感受到了來自良心上的譴責。
不僅僅是因為那粥并不是他親手煮的,也是因為他還在別的地方欺騙了他,他可沒有他說的那么好,他也是有私心的
就例如把他接到身邊來這回事。
無外乎只是因為齊良發現當他自己本人和齊祺待著的時候,他晚上就不會再陷入那種莫名其妙的夢魘狀態,也就是所謂的移魂到娃娃身上。
他本人非常非常不喜歡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所以才會想把齊祺一直放在身邊看著。他起初不過想著就算當養個小寵物也不是不行。
事態的發展和齊良預想的越來越偏移。
那個既窩囊又懦弱的男人全身上下沒有一點符合齊良的要求,他明明只是一個低俗故事里既沒用的背景板而已
為什么在男人生病時,
他居然會那么擔心
齊良坐在床邊,手指無意中觸碰到了床上病人滾燙的耳朵,他受驚似地一抖,已經燒得迷迷糊糊的他瞇著眼睛辨別了一下是誰。
在發現是他以后,齊祺皺著的眉頭舒展開,或許是覺得他的手溫度比較低,他估偏過頭輕輕的用他滾燙的臉頰蹭了蹭他的手
就那么幾秒鐘的時間,齊良的心跳居然開始狂跳,他幾乎以為自己瘋了,絕對是瘋了。
齊祺不知道齊良心里想的那些。
他每天好好照顧著那個破娃娃,最近天氣越來越冷,他還親手給娃娃新做了一件衣服,不管去哪兒都放在他的口袋里,生怕他給著涼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經常和他貼得很近的關系,總之齊良對他的氣味也越來越熟悉,熟悉到隔著很遠都能聞到他身上的那股暖暖的氣味。
有時心情煩躁,只要通過監控看一看齊祺在做什么,居然能夠讓他心情快速的平靜下來,這件事齊良自己也感到詫匪夷所思。
“砰砰砰。”
是敲門的聲音。
就在他剛才在愣神的功夫,被早高峰堵在路上的醫生已經到了。他估計以為齊良生病,結果到了才發現他坐在床邊捧著另一個陌生的男人。
“你走路小聲點”
齊良從頭到尾沒有轉頭看一下醫生,目光一直停留在躺在床上的男人身上,“他好像是感冒發燒了,我半個小時前給他喂了一點退燒藥,他剛睡著了。”
在醫生靠近后,齊良也沒有讓開的動作。他自己伸手將齊祺額前被汗液打濕的劉海捋到一邊露出額頭,試了試溫度,摸到依舊還是滾燙的,他面上不自覺浮現了幾分焦慮。
“你過來看看,為什么吃了退燒藥還是不行總不能是”
醫生那時正在抽空觀察床上的齊祺,他之前也算是接觸過齊良幾次,倒是第一次見到他如此緊張另一個人的樣子,心里以為是漂亮的美人呢,湊攏了才發現就是一個很普通的男人。
男人正睡著
,看起來睡得很不安穩。
年紀看著不小,膚色是常年不見光的蒼白,因為發燒,看起來有些紅血絲,五官頂多可以說是清秀,是那種扔在人堆里都找不到的普通。
他差一點都以為自己看錯了。
但齊良眉宇間的擔心焦慮可全然不似作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