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至簡“什么”
楊馳摸了摸口袋里的煙,習慣性想抖出來一根,結果剛抖到半道上,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給裝了回去。
“我之前說我隨便出來旅旅游散散心這件事是假的,其實我知道你就在這兒,所以專門來找你的,或者說,只是想來看看你的”
明明聽起來只是很稀疏平常的一句話,語氣淡淡的,但那時卻恍如一道平地驚雷般在邱至簡的耳邊炸響。
這是他上輩子都未曾知曉的事
在邱至簡的講述下,他重新說起了他從父母那里繼承來的工廠,說起當時他來找邱至簡的前一個月,他剛辦完兩位至親的白事。
“你知道你生父叫什么嗎”
楊馳問。
邱至簡搖搖頭“不知道。”
他是如此厭惡那個和自己有血緣關系的男人,認為他就是自己一切悲劇的開始,又怎么會去打聽他的消息呢哪怕平日里聽到有誰在議論關于他的消息,他也快快步走開。
他的姓氏也是因為他出生在秋天,后來登記的時候陰差陽錯就成了邱姓,而他生父到底姓什么,邱至簡不知道。
“他叫楊天翔。”楊馳緩緩道,“某種意義上,他應該算是我的一個遠方親戚。”
邱至簡的腦子是懵懵的,一度以為是不是自己幻聽了但楊馳的講述還在繼續。
他說到自己對這個親戚也不是很了解,反正就知
道有這么一個人。在犯事潛逃以后,他們家附近都還有警察蹲了一陣子。
最后他這個親戚被抓時,他們也算是最早一批知道的人。但知道也只是知道他落網了,別的他又在其他地方犯了什么事那屬于案件機密,他們都是一概不知的。
直到又過幾年,為了給民眾起到警示作用,關于楊天翔的事跡還被改編上了法制節目,于是親戚里討論的人也多了起來。
楊馳也是在那時知道了邱至簡的存在
“我其實很早就見過你的照片記得那張的你應該是剛上小學的時候”
這些邱至簡完全不知道,上輩子的楊馳也從沒有和他透露過一分一毫,他什么都沒說,一個字都沒說。
“后來我父母意外出事,我心情很糟糕,怨天尤人了很長一段時間,不知怎么就突然想到了你”
“我就想著,來看看你吧,看看你現在多大了,看看你長什么樣,過的怎么樣”楊馳輕聲開口,“說來也很奇怪,我當時還在想到了以后要怎么找你時,你就出現在我面前了”
楊馳把目光從頭頂的月光一點點挪到邱至簡的臉龐,挪到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輕輕嘆了口氣,脫下身上的外套,蓋在小少年身上。
“你還這么小,出去能賺什么錢我之前說過的那些并不會食言的,你好好讀書就行。”
早在聽到邱至簡說他本就是過來找他時,邱至簡的眼眶里的眼淚一顆一顆的往下掉,都是他自己都還沒意識到這一點。
他吸了吸鼻子
“其實我很討厭你。”
楊馳一臉平靜的從褲兜里摸出手機,摁亮屏幕看了看時間,又伸手把邱至簡的不長不短的頭發故意抓亂“行了,別撒嬌了,趕快睡覺,你明天還要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