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朋友們,曾經的情人、曾經幾面之緣的露水姻緣,包括家里人,各種認識的,不認識的,都來看過他。
當時外頭關于他的各種真真假假的黑料滿天飛,從中能看到不少公關團隊下場的痕跡,他爹剛撤一個,立刻上三個更爆的。
為了大局,江啟生當然選擇了放棄這顆炸彈,反正他外面又不是沒有自己血脈的私生子,領一個回來也不算什么。
這不代表江啟生不愛這個兒子,他以前對江憫然還是挺好的,那次的決定也純粹是從利益的角度出發,他需要舍小保大。
作為一個毀容又躺在床上不能動彈的廢人,江憫然那段時間的心情糟糕透頂
那些或憐憫或嘲笑的眼神,讓他感覺到了靈魂被灼燒的煎熬。
病床前的人來來走走,他也因為身體的原因整日昏昏欲睡,愈發像一個植物人。
直到某一天,
病房里來了一個很安靜的訪客。
起初他還以為是祁飛呢。
祁飛就經常來看江憫然,非常矛盾,說他不喜歡吧,他偶爾也會和他說說話,說喜歡吧,又能伙同其他人坑江憫然。
但那個人和祁飛不同,他在床邊站了很久很久,不同于其他來訪者的憐憫同情,詫異心痛,嫌棄嘲笑,他表現得非常非常安靜。
他沒講話,什么都沒說,只是很安靜的在床邊站了很久,
放下了一束花便離開了。
第一天如此,第二天又是如此,江憫然搞不懂這個人到底想干嘛。也就是他那時候不能開口講話,不然早就問了。
后來來的次數多了,對方也不再只是看著,也開始坐到床邊開始為江憫然細心按摩起手臂來了。
他默默的為他清理掉護工偷懶沒來得及換掉的褥子,為他擦拭皮膚。
然后又低下頭吻了吻江憫然當時丑得像鬼一樣的臉龐“然然,我會找出兇手的”
當時江憫然就感覺這個聲音有點耳熟,想了半天到底是誰,總覺得有一點點像一個人,但是又不好確認是他。
總不能真的是魏長源吧
很難理解,很難想象,在自己成為一個廢人后,盡心盡力照顧的人居然可能是以前最討厭的那個男人
明明那時的江憫然已經沒有什么可以圖的了,就連家人都已經放棄了,更別說那些本就是奔著身上一些虛名來的其他人,
他怎么可能呢
就在江憫然差一點就以為自己聽錯的時候,在一陣沉寂中,又聽到了一陣更奇怪的聲音。
他那時的感知時有時無,其實也不知道男人具體在做什么,只能通過他的話猜測他好像在解他的病號服,好像正在很努力的把他完全沒反應的東西費勁的往什么地方塞,一邊忙著一邊嘟嘟囔囔著自己明明已經做好了準備啊。
江憫然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
哦,天吶,他現在終于瘋了
那個疑似是魏長源的男人對病床上的江憫然照顧得很是用心,他似乎對他非常了解,知道他平時就非常愛干凈,所以每天都會為他細心的擦拭身體。
同時也是為了防止肌肉萎縮,他還會每天耐心為江憫然進行足底按摩,會給他定時翻身,按時涂藥,時不時推他出去曬太陽,還有就是一些無法理解的事。
這些都是很瑣碎的,但他做得很認真,時不時還會給江憫然匯報一些進展,例如他通過什么什么查到了網上的那些謠言是誰發的等等
完全動不了也講不了話的江憫然每天醒著的時間并不多,但只要醒著,一旁總有一道聲音在絮絮叨叨
說起來,江憫然也是第一次知道魏長源也能這么啰嗦嗎第一次知道原來曾經的自己和他有過這么多次的照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