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姜秾秾在司府里住的別院,是安排給姜家大小姐的,姜秾秾這個冒牌貨,自然是沒有資格再住在這里。回到府中,司雅意叫人將姜秾秾安排到素心閣。
司弦音親自點了兩個丫頭,入素心閣伺候姜秾秾。
此事司雅意沒有反對。
離開前,他走到她跟前,微微俯身,用只有二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不管你是用什么法子蠱惑了我大哥,以后在我眼皮子底下最好小心點。”
再之后,姜秾秾就沒見過這對雙生子了。
“大公子掌管鐵甲軍,負責城中守衛,大多時間都不在府中,等大公子得了空,一準兒先到您這里來。”
司弦音派來的兩個丫鬟,一個喚作紅裳,一個名為綠衣,據說從前是在他的院子里伺候他的。
她們怕姜秾秾遭了冷落,會胡思亂想,極盡軟語地安慰著姜秾秾。
姜秾秾“嗯”了聲,幫她們一起收拾屋子。
紅裳道“姑娘快停手,這些事我們下人來做就行。”
“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搭把手,放心,大公子知道不會責怪你們的。”
姜秾秾沒少幫著家里人做家務活,這些活上手都特別快,一點沒有千金大小姐的架子。
紅裳和綠衣對視一眼,打心底覺得這姑娘溫柔敦厚,值得大公子傾心相待。
她們怕累著姜秾秾,搶著把活干了。
姜秾秾打來一盆清水,將角落的灰塵都擦干凈。屋子里的擺設頗為精致講究,就是灰塵有些厚,看起來好些年沒人住了。
“不知從前是何人住在這里,這些東西都很值錢呢。”姜秾秾喃喃道。
饞歸饞,屋子里的東西,她是一個都不敢動。
“說出來姑娘可別怕,這屋子以前是主上的一位側夫人所住,那側夫人失寵后沒想開,在這里懸梁自盡了。”綠衣想起司弦音吩咐,如實照說。
司弦音說,這位姜二小姐好奇心重,要是問起屋子的舊主人,實話實說就行。這種事瞞著沒有多大意義,那側夫人之死鬧得滿城風雨,隨便著一人詢問,都會問出來的。
紅裳亦道“側夫人死后,這屋子就請法師做了法,姑娘實在害怕,晚上大公子會過來陪您的。”
說半天,這屋子不但是姨娘住過的,還是間鬼屋,難怪那日司雅意安排她住素心閣,司弦音極力反對。
司雅意意思很明顯,她想進這司府,做大公子的枕邊人,只有姨娘的位置可選,還是個結局不好的姨娘。
這是在警告她不要癡心妄想。
姜秾秾無所謂道“我怕什么,鬼要是能害人,就不會有禍害遺千年的說法了。還有,冤有頭債有主,這位側夫人真有冤情,也該去尋罪魁禍首,而不是欺負我這漂泊他鄉的無辜女子。”
綠衣嘆服“還是姑娘豁達。”
姜秾秾說“聽你們的意思,司府像是很不太平,究竟是個什么情況,你們同我說說。”
紅裳道“姑娘不提,我們也是要說的呢。那些都是幾年前的事了,自從夫人去世,主上病重,府中所有事務交由少君處置,后宅已經清凈了許多,姑娘不用擔心。如今府里的主子只少君和大公子二人,主上遷去了別處養病,已有三年未曾露面了。少君行事雖不講情面,貴在公正,只要遵守府中規矩,一般不會惹上麻煩。除了兩位主子,還有一位表姑娘和表少爺在此長住,他們分別是兩位公子的姨媽和姑姑的孩子,一個喚作徐纖凝,一個喚作薛景馳,這兩位姑娘還是盡量不來往得好。”
徐纖凝和薛景馳,他們雖然不信司,在司府居住,為司家效力,某種意義上算是司氏的人。紅裳不說他們,姜秾秾也知道他們。
徐纖凝幼時喪母,雙生子的母親身為她的姨母,憐惜妹妹只這一個女兒,就接過來養在身邊親自疼愛。
雙生子皆為天之驕子,尤其是司弦音,待人溫柔寬厚,徐纖凝沐浴在他的善意下,一心仰慕他,為除去情敵,曾暗害了不少喜歡他的女子。
原書里月牙兒之死少不了她的推波助瀾。
薛景馳更是厲害,他是現今江湖上最有名的殺手組織驚雨堂的二把手,司弦音巨劍嶺遇刺,與他脫不開干系。
將素心閣收拾出來,已近黃昏,綠衣去膳堂那邊,為姜秾秾取來飯食。
吃飽喝足,姜秾秾問綠衣要了把剪刀,親自修剪院中的花枝。
太久沒人住過,一院子的雜草還是新除的,這些叫不出名字的野花,姜秾秾叫她們留下了。
這些花兒開得灼烈,能為冷冰冰的素心閣帶來幾分生氣。
“你好像很喜歡花。”姜秾秾站在花叢里剪著花枝的時候,突然聽見司弦音的聲音在身后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