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與破軍是一把鴛鴦刀,姜秾秾手里這把的是雌刀,她說了那么多,就是在轉移司雅意的注意力,偷這把刀。
她一手握著刀,一手拽起滑落臂彎的衣衫,掩蓋住春光泄盡的肩膀。
“刀給我。”司雅意黑著臉朝姜秾秾伸出手。
哈,惱羞成怒了吧,司雅意,你也有被我牽制的時候。
姜秾秾后退一步,將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挑起秀眉“司雅意,你與阿音是雙生子,同樣的相貌,同樣的出身,又同樣的位高權重,甚至,你身為云州王欽定的繼承人,掌握著云州百姓的生殺大權,不光是我,連其他女人都喜歡你大哥,不喜歡你,你可想過其中的緣由”
緣由太簡單不過,司雅意性情暴烈,手段殘忍,敢去招惹他的,墳頭的草都三米高了,因此,此子雖相貌極品,無福消受,女人們不要命了,才會去接近他。
反正司弦音與他長得一樣,同樣是司家尊貴無匹的大公子,性格還比他穩定,是個正常人都會喜歡司弦音。
姜秾秾故意說這番話是刺激司雅意。
誰讓他動不動就想要她的命,她就是要氣死他,最好氣得這小瘋狗吐血三升,半身不遂。
“我再說一遍,刀給我。”司雅意向姜秾秾逼近一步。
姜秾秾將刀往前遞進些“如果我就此血濺三尺,脖子上留下這把刀的傷口,你猜,阿音會不會從此恨上你”
這般囂張模樣,是司雅意從未見過的,那張清麗無雙的臉龐,因添上這一絲瘋狂,綻放出從未有過的灼目光彩。
司雅意腳步停下,歪了歪腦袋,不怒反笑,頗為感興趣地看著她“你盡管試試。”
“你當真以為我不敢司雅意,我不是你從前遇見的那些女人,軟綿綿的,任你隨意拿捏。”
想要打壓小瘋狗的氣焰,就得比他更瘋魔。姜秾秾閉上眼睛,將刀劃向自己的脖子。
一道掌風擊中她的手腕,彎刀脫手而出,咣當掉在腳下,那掌風順勢拂中她的穴道。
姜秾秾身子發軟,倒在了地上。
姜秾秾仰面望著頭頂雕刻著蓮花紋的屋頂,心說,賭贏了。
她賭司雅意不會放任她這樣死去。
不是賭司雅意的心軟,是賭司雅意的不屑不屑與押上她的命,去驗證司弦音的心里,心上人和兄弟哪一個更重要。
姜秾秾安心地昏了過去。
“少君,大公子醒過來了,聽說了姜小姐的事,正急匆匆地往這里趕過來,屬下已讓人去攔著。”司青進來匯報。
“藥。”司雅意渾不在意地說。
嬤嬤端著藥,走到司雅意跟前“藥已經熬好了。”
司雅意看著地上的姜秾秾,說“喂她喝下。”
“大公子那邊可要繼續攔著”司青為難道。
司弦音初初醒來,元氣大傷,底下人都不敢下重手。他是數一數二的高手,若不拼盡全力,恐又攔不住。
這對雙生子兄弟哪一次交鋒,不是他們這手底下的人倒霉。
“攔著,就說姜二小姐勾結外人,意圖盜取兵符,已在重刑之下全部招認,鮮血流了一地,留下半條命,只待過兩日,就會被處以極刑。”
司青抱拳“是。”
“大哥,我很期待你這次的反擊。”司雅意盯著嬤嬤扶起姜秾秾的上半身,將藥灌入她喉中,喃喃自語,“千萬不要令我失望哦。”
潮濕逼仄的地牢里,姜秾秾渾身軟趴趴地癱坐在角落里,窄小的窗戶中透過一束微弱的天光,打在她低垂的臉頰上。
她雙目緊閉,困在噩夢里。
守衛打開鐵門,恭敬地將紅衣少年請了進來,忍不住多嘴問一句“少君,這么晚了,怎么還要提審犯人”
紅衣少年眼角斜覷他,那一眼隱含鋒銳之意,不怒自威,守衛立即意識到自己越界,狠狠扇著自己的嘴巴“屬下多嘴。”
“去門外守著。”
“是。”守衛捂著紅腫的嘴角,如獲大赦地跑了出去。
紅衣少年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拐角的姜秾秾,疾行至她身前,半跪下來,扶住她瘦弱的雙肩,澀聲喚道“秾秾。”
姜秾秾
在睡夢里隱約聽到有人喚她的名字,張眼便是那片濃烈的緋紅。
身著紅衣的少年唇線緊抿,表情凝重,半張面頰隱在黑暗中,彰顯出幾分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