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頂燈照在兩人顏值相配的臉上,不知怎么的,照出一股郎情蜜意的味道。
一旁的明笙眉眼低垂,摩挲無名指上的鉆戒。
胸口微酸。
這出四角戲,總歸都是戲中人,誰都不能置身事外,獨善其身。
但最難過莫過于林頌。
林奶奶已經進入癌癥臨終關懷時期,精神狀態一天比一天差,常常整日昏睡,滴米不進。
老太太似乎打定了主意,將秘密永遠帶進墳墓。
但生活還是要過。
這個周末,林家有一場小規模的家庭聚會。
明笙也在受邀之列。
每個大家庭總有那么一兩個刺頭,林家也有。
二伯母是個愛出風頭的主,平時跟大伯一家關系不對付,林奶奶病重,將家里的經濟大權交給了大伯母,遺產分配也有輕重之分,二伯一家因此意見很大。
周六這天,恰好是二伯和二伯母結婚三十年紀念日。
二伯母才不管婆婆垂危需要安靜,呼朋喚友來林家聚會,慶祝她和老公的珍珠婚。
光聚會也就算了。
二伯母還非要熱鬧,她是歡脫鬧哄哄的性子,平日酷愛跳交際舞,安排了一只樂隊來家里草坪奏樂。
明笙以林頌女友的身份,被二伯母拉著到處介紹,又對著不遠處站在傅西洲身邊無所適從的林嘉婉,指指點點。
這位嘴很碎的伯母,就差手上拿個喇叭,對著親戚大聲說林頌連女朋友都要找個像妹妹的,做哥哥做到這么心思齷齪的,也是獨一份。
明笙同情地看向林頌。
這位大哥緊皺的眉心估計能夾死一只蒼蠅。
她天真地以為這個晚上就這樣了。
事實上,她還是低估了這位二伯母來事的程度。
悠揚的音樂一起,她和林頌、林嘉婉和傅西洲,都被二伯母笑嘻嘻地推入舞池中央。
和他們一起進入舞池的,還有好幾對中老年舞伴。
他們舞姿嫻熟,舞步輕盈,看起來都是舞林高手。
不像她和林頌、傅西洲和林嘉婉。
兩對假情侶身體僵硬,面面相覷,跟兩棵木樁子似的,杵在那些喜洋洋的老人中間。
“林頌你不是會跳舞嗎快啊,明笙在等著呢。”
“嘉婉你也是,你當年不是和你哥哥跳得很好嗎教教西洲,跳舞還不簡單嗎”
二伯母出聲催促。
她和二伯兩手交握,二伯扶腰,二伯母挺胸收腹,標準的華爾茲舞姿。
被那么多雙看熱鬧的眼睛圍觀著,又不能壞了長輩珍珠婚的雅興,兩對情侶只能趕鴨子上架。
當林頌的手扶住明笙的細腰,幾米之外,傅西洲的眼睛果然殺氣騰騰地追過來。
烏黑深邃的眼眸緊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肌肉繃緊如臨大敵的戒備姿態。
林嘉婉被他捏得手疼,小聲痛呼,他這才抱歉地松開。
但很快警惕的目光又朝他們這邊追來。
林頌薄唇緊抿。
這些天他一直沉默,可憤怒已經積攢到一個峰值。
他故作親密地在明笙耳邊說,“要是我今天當著他的面吻你,你猜他還能不能忍”
明笙仰著一張笑意盈盈的芙蓉面,明眸皓齒,嬌美動人。
“你不妨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