偎在他懷中,明笙聞著他身上干燥清冽的味道,甚至他頸間須后水的淡淡香味,都令她格外安心。
世界好像很大很寬廣,但到頭來才發現,只是這一隅是她格外想去的。
有那么一瞬,甚至想膩這人的胸膛里一輩子。
剛才有女孩子躲在男友懷里低聲啜泣。
孤零零的明笙其實還有點羨慕。
現在她不羨慕了。
這種生命攸關的糟糕時候,她什么大女人思想都沒了,只會懦弱掉眼淚。
有點糗。
她雙手環住傅西洲精窄的腰,找不到紙巾,盈著眼淚的臉胡亂在他的襯衫上蹭了一把。
“哭了嗎沒有鼻涕吧”
外面的大街上持槍的恐怖分子正在行兇,他竟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明笙仰起臉,亮晶晶的濕潤眸子橫了他一眼。
他嘴角一勾,被她瞪了也甘之如飴的樣子。
餐廳里空氣不佳,有越來越多的人拍這門祈求,胖墩墩的老板心軟,依舊在小心翼翼放人進來。
街上的情形依然不算太好。
他們甚至看到恐怖分子扛著槍經過窗口,瞄準,往前射擊。
有人悲慘倒在血泊中。
這一幕沖擊視線,有人在黑暗中嗚咽祈禱,請求上帝快點降臨。
可是在殺人武器面前,除了自己,哪有什么救世主。
傅西洲謹慎地暗中觀察餐廳的地形,拉著明笙往廚房的方向一點點地擠。
短短幾米距離,挪得十分艱難。
甚至招致別人的白眼和埋怨。
但這個時候,自身安全最重要,什么都顧不上了。
傅西洲帶著明笙進了廚房避險,關鍵時候聰明人不在少數,餐廳工作人員都第一時間往廚房躲避,甚至連冷藏室里都哆哆嗦嗦躲著幾個人。
傅西洲選了一個后門的角落位置站好。
如果一旦餐廳遇襲,他們可以迅速拉開后門,往后巷跑。
好在雖然險象環生,但隨著警察和防暴部隊的介入,這種提心吊膽的狀態得以改變。
恐怖分子和警察展開了短時間的槍戰。
后來又過了半個多小時,躲避起來的人群才大著膽子出來,匆匆趕往回家的方向。
因為這一突發事件,巴黎全城戒備,所有公共交通都停止運行。
人們不得不徒步回家。
明笙和傅西洲手牽手走在回家的人流當中,傅西洲脫下了風衣,頂著寒風往前走。
帶著他溫度的風衣裹著明笙單薄的身體,兩人的手一直沒有松開。
后來明笙明顯走不動了,干脆像無尾熊一樣掛在他身上,被他拖著走了一段路。
所有人都很安靜沉默,一心只想回到安全溫暖的家里。
ette給她打來報平安的電話,她沒事,只是奔跑途中磕破了膝蓋,現在樣子
比較慘。
“我在路上遇到了一個閃閃發光的騎士,他騎車送我回家。”
ette帶著明顯的哭腔說,ona,這是我今晚遇到的唯一的好事。”
“至少你還聽了一場很棒的演唱會。”
明笙只能努力安慰這個年紀比她小的小姑娘,“ette,早點到家,洗個熱水澡,忘了我們晚上經歷過什么。”
ette在電話那頭哭得很大聲“我忘不掉,我從小在巴黎長大,這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安全的巴黎。上帝今晚去哪兒了,為什么讓我們經歷這些。”
掛了電話,明笙深吸一口氣。
她看向沉著冷靜、眼神堅毅的傅西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