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秒解臨淵還在個拎著竹編籃的小紅帽一樣,耐心地跟戊寅講解什么蘑菇能吃,什么蘑菇吃完見你太奶奶,下一秒他就掀開紅帽掏出他的大寶貝,抄起長刀飛了四五米高,一躍而下,把一頭長得像比目魚的畸變體劈了個對穿,兇殘至極。
殺完畸變體,他輕盈落地,一甩長刀變回金屬色的機械手臂,拿右手背抹了一下臉上的污血,回頭對戊寅問“要不要吃烤魚”
然后他們又在河里殺了一只長得像鴨子的畸變體。
戊寅抱著裝了半筐蘑菇的小竹籃坐在岸邊,跟挽起褲腳下水的解臨淵說,他之前見過一個撈魚技術很厲害的人,拿削尖的樹枝,瞄準溪水底下的游魚,一扎一個準,幾乎沒有失手過。
“你肯定不比他差。”戊寅由衷地夸贊道。
說完他抬起頭,就見解臨淵左小臂變成了一張柔韌的鋼絲漁籠,左眼球中是一個分析掃描水況的界面,正欲言又止地望著他。
戊寅“”
“你要是覺得下捕魚籠速度慢,不具有觀賞性。”漁籠瞬間凝結重構變成了一把捕魚槍,解臨淵面無表情地說,“我也能給你表演一下。”
見戊寅還是沉默,捕魚槍又無聲無息地轉變為簡易彈弓,在其位謀其政,生活助理解臨淵撿起一把小石子,敬職敬責全方位多角度地滿足雇主喜好“還是你就喜歡原始工具”
戊寅拿解臨淵的彈弓打了一個小時的鳥,一個沒中,鳥群還記仇地在他頭上高空拋屎,氣得戊寅恨不得寄生那只可惡的麻雀,再一頭在樹枝上撞死。
最后還是解臨淵親力親為,用機械戰神的地形作戰勘察功能鎖定高處的鳥巢,爬到樹上掏光了鳥蛋讓麻雀斷子絕孫,這才勉強令戊寅消氣。
不過一個小時之后,戊寅就被一大籠子的魚轉移了注意力。捕魚籠內,各種各樣的大魚小魚活蹦亂跳,不知道吃什么吃得如此膀大腰圓。
他無視了身后河水中順流而下的幾個殘破的污染者尸體,精挑細選了籠中個頭最大的三條魚,其余的小魚小蝦又被解臨淵悉數放還。
午飯是烤魚、烤鳥蛋、烤蘑菇和綠豆湯,沒有調料,魚有點腥,鳥蛋和蘑菇也沒什么味道,但戊寅什么也沒說,把他那份吃得干干凈凈,然后乖乖地坐在沙發上拿勺子舀綠豆和百合吃。
還挺好糊弄的解臨淵心想。
不過為了防止這人吃飽了閑的來給他沒事找事,解臨淵不等戊寅要求就先去樓上把游戲機給他拿了下來,戊寅興致盎然地捧著觀察了一周,跟個沒見識的土老帽一樣,東按按西碰碰,倏地皺眉道“這玩意沒電,開不了機啊”
話音未落,解臨淵的一根手指就轉變為插頭,杵進游戲機的充電槽里,不出三秒,游戲機的顯示屏亮起,右上角的電量閃爍,顯示正在充電中。
初次見識游戲威力的戊寅痛痛快快地坐在沙發上打了一下午的游戲,玩的還不是原主人花大價錢買的那些大型游戲,而是游戲機里本身自帶的俄羅斯方塊。
整個下午屋子里都回蕩著方塊消除和死亡的游戲音效。
因為游戲機太久沒有使用,電池老化,解臨淵只能一直給它充著電供戊寅取樂。他最先是坐在戊寅身邊看著他玩,但因為這位游戲新手的技術實在太過蹩腳,看得解臨淵眼睛痛,他很快就延長充電線,坐到了落地窗邊上。
屋外陽光正好,解臨淵把藤椅也挪到了窗邊,悠閑地躺在上面,左臂延展成一塊四平方米大小的太陽能板,橫在充足的陽光底下給自己充電。
黑騎士這些天吃得好休息好,身上多了點肉,不過仍舊是不愛動彈,此刻盤臥在戊寅的腳邊,也閉上了眼睛。
末世一隅,是旁人無法想象的靜謐與安寧。
明亮的咖啡廳,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午后,喧鬧的游戲音效,推開門,屋外應當是和平與繁華,而不是危機四伏,一片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