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聞言,眼角又忍不住抽了抽,一言難盡望向江陵月。
江陵月無辜地回視。
”
可能劉徹到底端著一國之君的架子,覺得自己跟江陵月計較這些太過幼稚,便輕哼一聲,沒有再接她的話茬。織金描紋的廣袖一揮,徑自朝太后寢殿走去了。
呼
江陵月松了口氣,又看向了江充“阿兄,可否找個僻靜之處我也有些話要同你說。”
江充微微一笑,似是毫不意外“到我的住處去吧。陛下驅散了那里的所有人,只剩下我一個,再安靜不過。
“好。”
再次踏入江充的住所,江陵月左右四望。上次除了往來的自薦之人外,還能隱約見到幾個服侍的仆人,這下真的像他說的那樣,只剩下一個人了。
想來是最近甘泉宮中大清洗導致人手緊缺,這里的仆婢都被調遣到別的地方服侍了。
思及于此,江陵月的目光再度染上一絲復雜。這一次宛若和劉陵生事被她揭破,仔細盤算下來所有人都沒撈到好處。
只有江充,成了最大贏家。
不僅找回失散的妹妹,還獲得了劉徹的賞識。而且這個劉徹還是盛怒形態下的劉徹,他能從這個模式下的劉徹手底討到好,想來能獲得晚年老糊涂劉徹的賞識也不在話下。
“妹妹,你有什么話想要問我”江充保持著八風不動的微笑,似對江陵月的目光渾然不覺。然而正是這個表情讓江陵月明白,他一定看出自己的疑慮和忌憚了。
江陵月沉吟了片刻,還是選了個看似安全的話題。她不想那么快圖窮匕見“阿兄你向陛下請命審訊宛若,說你在趙國曾經干過這個活。這可是真的么
“啊,那個啊。”江充的語氣中充滿了愉悅“那是我為了取信陛下才那么說的。”
好吧。
看來她的猜測沒出錯,江充在趙國應該混得不怎么樣“所以阿兄,你為什么那么熟練啊”居然能從劉陵的口中撬出東西。
劉陵比起翁主的身份,更像劉安安插在長安的情報人員。江充第一次審訊犯人就啃這種硬骨頭,居然還啃成功了。
這有何難”江充語氣森涼道“正是因為她貴為淮南王翁主,沒吃過你我兄妹吃過的苦。所以隨便用幾樣酷刑稍微嚇唬一下,她就全部全部招了。
什么酷刑
江充每說出一種,江陵月的臉就更白了一分。有些甚至是她聞所未聞的。江充還好心要給她解釋具體內容,江陵月連忙擺著手拒絕了。
別說是劉陵了,就算是她聽到這些名字,估計都要把她祖宗十八代交代得清清楚楚。“這些酷刑,你不會都用在了她身上吧”
“那倒沒有。”江充說。
江陵月悄然松了口氣。
然而一口氣還沒松完,就聽見他搖頭道“甘泉宮不過是行宮,哪里有這些個刑具”語氣聽起來還頗為遺憾。
江陵月
原來不是江充心軟,而是場地限制了他的發揮
不過西漢時期還頗有上古遺風,文明觀念和現代人有很大不同,酷刑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只能說,江充是天生吃酷吏這碗飯的人。難怪劉徹讓他去廷尉那兒報道。
思及于此,江陵月又忍不住
問道“你剛才和陛下在談天,不會就是在聊這件事吧”
“什么”江充怔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不是。是陛下在詢問我趙王宮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