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本宮也這么想的。”衛子夫說。
江陵月“”
她一下子聯想到了什么,耳根泛起淡淡的緋意,假裝聽不出王夫人的意有所指。
“哎,不過我們江女醫這么好的小娘子,被人惦記也是應該的。可惜了,沒有婚約在身,只能靠你自污才能擺脫。陵月你就沒想過,同人定下個名分”
江陵月搖頭“多謝夫人的好意,只是那樣就舍本逐末了。”
王夫人點頭“也對,是我出餿主意了。”
但江陵月的眼前卻兀地浮現了一個人影從王夫人提起“名分”兩個字開始,他就驀然佇立在心中,巍巍而立。
就好像,她若是要和誰定下名分
就只能和這個人似的。
江陵月咬了下唇瓣,不敢再深想。
忽地,她抬起頭來的時候,卻發現王太后面色不對勁,眼神更是渙散。她頓時拋開了蕪雜的遐思,連聲問道“太后您怎么了可是身體不舒服么”
明明剛才還笑得開心,怎么一晃神就變了
“沒有不舒服。”
王太后回過神來,閉目按了按眉心“只是在想些旁的事情,不知不覺出了神。陵月,你別擔心。”
江陵月斟酌良久,還是問出口道“是關于修成君”
剛才王太后的舉止,看得出她對這個行事荒唐的女兒不算喜歡。但她對金俗有愧疚也是真的,不然也不會讓劉徹大費周章尋回女兒,又給她加上封號。
“是她。”王太后徐徐嘆出一口氣“她的荒唐你方才也瞧見了,由不得哀家不憂心。”
王夫人和衛子夫都沒說話。
就像她們看到金俗上門師那樣。不喜歡,但禮貌地保持了緘默。想來從前類似的事情一定不少。
這是太后的家事,外人實在不好多說什么。
江陵月未必不懂這個道理。但站在醫生的角度來看,像王太后這個年齡的老人,心里積壓著煩心事的后果很嚴重。倒不如讓太后說出來,即使不能解決,也能好受很多。
是以,她才有此一問,即使那樣看起來情商很低。
但也許是往日沒人問過王太后類似的問題,江陵月的話就像打開了潘多拉的匣子“都是做父母的,哀家何嘗不能體諒她的心思。她的兒子,也是哀家的外孫吶。”
“只是”
江陵月循循善誘“只是什么”
王太后的聲音漸輕漸緩“她覺得哀家當年入宮是天大的對不起她,一個修成君的封號不能彌補。不僅自己的女兒要嫁列侯,就連兒子也合該娶翁主。這些呢,她都讓哀家給她籌謀。”
江陵月“嘶”了一聲
這些可都是公主才有的待遇啊。就算太后愿意為她謀劃,劉徹對這個同母異父的姐姐沒什么感情,為了老劉家宗親的面子,又怎么會輕易地同意呢
金俗這一出,可謂把太后架在火上烤。讓太后耗費和劉徹的母子情分,來成全對她愧疚的彌補。
衛子夫和王夫人對視一眼,顯然是第一次聽到。
金俗被韓嫣從民間尋回時,她們還是劉徹后宮中不起眼的角色。對帝王母子之間的齟齬,自然一點兒也不知情。
江陵月問“那您最后幫修成君了么”
“哀家的能幫的都幫了。”王太后說“是哀家當年棄下她入太子宮,對不起她,哀家都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