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嗤笑了一聲“可是她呢過了幾年自己的兒子犯了法,被義縱揪了出來進了牢獄,她便怨怪起了哀家來,說哀家看不慣她,有心針對于她。”
江陵月目瞪口呆“啊”
怎么還有義縱的存在
義縱是女醫義妁的弟弟不假,可他不是劉徹手下的酷吏么金俗為什么會覺得是太后指使呢
擺明了是劉徹想殺雞儆猴啊
但金俗表示她不聽不聽,覺得是太后看她這個不姓劉的女兒不順眼。因此大鬧了一通長信宮,甚至招來了勃然大怒的劉徹,把她兒子在牢里按了幾年才放出來。
義妁請辭失寵,母子失和,其中都少不了這一位的身影。
江陵月“”
敢情她兒子不僅是新喪偶的,還有過案底,蹲過局子。
江陵月抹了把臉,心情復雜極了。
王夫人和衛子夫也心有戚戚焉這些她們倒是有所耳聞,甚至親眼見證過的。只能是比起當年的雞飛狗跳,今天的金俗,攻擊性已經堪稱溫和了。
王太后倒是平靜,平靜得近乎漠然“也就這幾年哀家身體不好了,她才老實了些,大約也是怕哀家死了,往后再沒人給她撐腰了。”
徹兒,還有平陽隆慮她們,可不會慣著她。
思及于此,她苦笑出聲,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是擔憂不甘還是幸災樂禍更多
江陵月聽得不忍心,默默撫上了王太后的背。手指劃過精致的衣料,一下下安撫著她單薄的身體。
同時,對金俗的無語更上了一層。
明明知道自己兒子是罪魁禍首,她怎么還在太后面前頻頻提及呢這不是火上澆油,刻意給她老人家添堵嘛
王太后卻捉住她的手,籠在自己的手心里。傾訴完心事后,她瞧起來也輕松了不啊好“莫說哀家了,也說說陵月你吧。哀家覺得云兒說得對,你這么好的小娘子,還是提早定下為好。不然什么亂七八糟的人都想挨上你一挨,往后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那個啥,太后你管自己的外孫叫“亂七八糟的人”這樣真的好么
她頓時有了種強烈的心虛感。就像真假千金文里的假千金,享受著太后的愛護,莫名像偷了真千金的人生一樣,咳咳咳。
但這并不是重點,重點是太后對她發動催婚攻擊了
江陵月下意識就要抽手,簡直想逃。
這種催婚和王夫人的旁敲側擊不一樣。后者只是隨口提議,又或許是試探,她拒絕后就不了了之。但太后明顯是認真的
江陵月皺巴著小臉,兩條細秀眉毛耷拉下來,拒絕的話卻一句也出不了口。
且不說她不婚的思想領先西漢兩千年,實屬異端中的異端。單說太后非親非故,又身份尊貴,肯操心她的婚事純屬一片好意,不摻一點兒利益的成分。
這該怎么拒絕嘛
江陵月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太后,陛下最近派了許多事情給我做,我正忙著吶,沒空想什么婚事的。”
“你是小娘子,為何要你來操心”王太后不解“自然要找你父母家人商量的。”
她突然回過神來“哦對,陵月你只有一個兄長,他還不在長安對不對”
江陵月點頭連連“對對對”
早在一旬前,江充就被霍去病麻利地打包送走了。出發的那一天,他恨不得來個十里長亭,陽關折柳,最后刷一波江陵月的好感,卻被她一句“我今天還有課就不送阿兄了”絕殺。
最后只能委屈地攜著包裹,一路北上去代郡。
江陵月以為江充不在的事實能讓王太后偃旗息鼓。逆料,她卻越挫越勇,大包大攬道“那就讓哀家幫你操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