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月“啊”
王太后覷她一眼“怎么,陵月你不是經常說,讓哀家給自己找個愛好忙起來,對哀家的身體好么這就不算愛好了”
江陵月欲哭無淚。
沒錯,保媒拉纖確實是中老年的愛好。但是,但是,太后怎么會保媒拉纖到她身上呢
她閉了閉眼,做起了最后的掙扎“太后,我覺得還是自己的事業更重要一點。要是您找了個阻止我事業的人,我是肯定不會答應的”
孰料,王太后只輕飄飄道“哦,這好說。那就找個不阻止你的,不就成了”
她還看了江陵月一眼,恨鐵不成鋼道“你這樣好的小娘子,找個天天嫉妒你賢能的男子,那還有什么意思他們怎么配得上你”
江陵月“那就不找嘛。”
“不行。此事你就交給哀家吧,哀家要好好把長安的小郎君挑上一挑,就不信挑不出一個好的。”
王太后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在這件事上意外地執拗。或許她因金俗之事有感而發,知曉自己剩下的時日無多,才驀然對江陵月生出一股子保護欲。
而在她的世界觀里,保護一個女子的最好方法,就是給她配一位位高權重、又能真心相待的男子。
就像當年尚是太子的景帝對待她一樣。
互聯網上的逃避催婚話術,江陵月都用上了一遍。奈何王太后口齒更加伶俐,四兩撥千斤地圓回來,反而讓江陵月無處可退。
無法,她只能帶著這個噩耗離開了長信宮。
不幸中的萬幸是,王太后答應了江陵月,如果江陵月見過之后不喜歡,她也不會做強行婚配的惡人。
江陵月破罐破摔地想,要不然她到時候全推脫說不喜歡算了。就怕那樣的話,王太后反而更不甘心,又要給她找一票人來。
出長信宮時,她下意識抬頭望天。進宮時還是白天,現在已經微微黯淡,天邊隱約可見一抹月牙的形狀。
明明前幾天,同樣的時間點還是一片亮堂來著。長安的秋天,真的來得好快啊。
上輩子是云南人的江陵月感嘆道。
回到醫校時,天已經徹底暗下來。四下悄寂,秋蟬時不時發出一聲殘響。沉寂的氣氛,似乎格外適合醞釀心事。
江陵月的馬車停在了醫校門口,她卻沒有跳下車來,而是繼續坐在車上,感受著晚風拂過發絲的觸感。
這樣的氣氛里,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一個人。
太后的事,要告訴他么
告訴他的話,未免顯得她自作多情、又當又立。可若不告訴的話,他若是對太后生出什么不快,鬧出事端就不好了。
思索半晌,仍然不能決定。
江陵月忽地坐正了身子,惆悵地嘆了口氣。
為什么這么難以決斷呢還不是自己在這件事上處理得實在太糟糕了么,根本怪不了別人的。
歸根到底還是因為她也對霍去病有了不可言說的念頭。但這一點點綺念,又不足夠她生出勇氣,開口答應他的示好。
才會懸在空中,不上不下、甚是難受。
想明白了、又或者說承認了這一點,江陵月忽然心思澄澈了不少。蕪雜的心思依舊像一團雜亂的線,糾糾結結纏在心間,但至少她已經找到了線頭在哪里。
她正要繼續細思下去,忽地被一陣喧嘩打斷。
“江祭酒,我要告發有人作弊”
“什么叫作作弊分明是你們嫉妒我們提前完成了任務害怕自己留不了醫校才蓄意污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