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好了”
眾人皆是不可置信。他們還以為江陵月會有什么驚天地泣鬼神之舉。
誰能想象,她竟然就這么舉重若輕
路博德小心翼翼地問道“這就好了真的好了么”
“嗯。”
青霉素的強力藥效不需要多言。尤其是這里是西漢,一個抗生素尚未被濫用,甚至尚未被發明的時代。
江陵月一看這些人的表情就知道他們在想什么,無所謂地扯了扯嘴角。
看起來是舉重若輕,實則每一步蘊藏著她許久的心血。前世在門診實習時的注射手法,數度制備卻慘遭失敗的心酸沮喪,還有一路上風餐露宿的艱辛。
這些,都不足外人道耳。
“你們都辛苦了,這里留人守著軍侯,其他人都去休息吧。”
江陵月注射完之后,一陣虛脫感就若有若無地攀了上來。她揉了揉眉心,心臟突然傳來一陣不舒服。
趕路的后遺癥,終于姍姍來遲。
即使她還想在這里看著霍去病,理智卻強迫自己去休息。她是唯一靠譜的醫生,要是連她也倒了,其他人又該怎么辦
路博德小聲稱“是”。
眾人一看,樓船將軍大勢已去,伏波將軍也表現出聽從的態度,也認下了江陵月的話,留下靠譜的人看守在軍帳中,其余的全都四散休息去了。
唯有那個南越女巫杵著不動,一瞬不瞬注視著江陵月,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喂,你剛才是在給榻上的那個人招魂么”
江陵月看了人一眼,沒說話。
那女巫見她不答,又問“你剛才說的那句,又漢人要借我的手害人是什么意思”
“你的招魂法,可以交給我么我可以用我的法子來換。”
江陵月方才只是看這個姑娘是被楊仆騙來的,所以沒有追究。現下見她不依不饒了起來,重重嘆了一口氣“我現在很累,有什么事能不能等我休息好再說。”
“好吧。”
南越巫女明顯沒有被這么拒絕過。愣了一下才答道。
“我們走吧。”
她招呼了一聲隨從們,跟在江陵月的后面出了營帳。
“漢人的巫術真神奇。居然只要靜靜坐在那里等一會兒就好了。我也要學,等學會了,就不用每次跳舞累個半死了。”
前面的江陵月“”
這倒霉孩子。
她平生和封建迷信勢不兩立,卻沒遇見過這么的神婆。
強行忍住回頭與人辯論的沖動,江陵月快步地朝前走去。
直到身后丁零當啷的金屬片碰撞聲遠了,她的腳步才慢了下來。
孰料,卻遇見一位意料之外的人。
“符離侯,找我有事么”
江陵月稍稍愣了一下,疏離地打了個招呼,眼底卻是一片冷然。
路博德確實不愧他迷弟的頭銜,據江充的證言,和江陵月今天觀察的他的表現,這人的心還是偏向霍去病的。
但江陵月卻不能釋懷,作為主事者,面
對霍去病的昏迷時,他卻采取了最保守、也是最糟糕的一種處理方法。
拖。
江陵月不明白,他是覺得拖下去霍去病就能自己轉好還是說怕消息傳回長安,劉徹會怪罪
她也懶得探究這人的心路歷程。等霍去病醒了之后,由他自行按軍法處置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