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沒想到話題會轉到自己身上,郁落怔愣了一下。
她隨意放在椅子上的手漸漸收攏,唇瓣囁喏,最后只是低低“嗯”
了一聲。
須臾,她似察覺到回答得太少,又補充一句“是這樣的。”
周舟感覺她的反應有點奇怪。但又猜想可能是郁落顧及著自己的心情,不想太過地炫耀她的幸福。
既然郁落這樣體貼,她也不再多問。
“郁老師”一道女聲從旁邊響起。
“你帶朋友過來看病么。我一會兒正好有空,你要去我辦公室一趟嗎”
周舟聞聲抬頭看去,那是一個穿白大褂的女人,胸前名牌寫著
信息素科,姜妍。
郁落的神情像是和姜醫生很熟,幾分隨意地打了招呼,“不用,我下周再來。”
姜妍點點頭,走前似是想囑咐什么。但顧忌著郁落身旁有人,還是把原本的話咽回去了。
“那下周見。”她道。
醫生為周舟制定了流產手術的方案,力爭將手術風險壓至最低。
手術安排在兩天后進行。
郁落和周舟從醫院回到家時,祁頌正陪著桃桃畫畫。
祁頌穿書前愛好廣泛,什么都喜歡嘗試一點。身邊朋友們用來談戀愛的時間,她全部用來發展興趣愛好了。
正巧畫畫也學過一段時間。
不過桃桃年紀尚小,現在畫畫并不需要太多技巧,只是在紙上揮灑天馬行空的想象力。
此時桃桃正在用蠟筆畫小人。祁頌盯著那個小人,感覺小人的邊緣線條在她眼中時虛時實。
頭腦好像昏沉又清醒。但是剛剛測過體溫,沒有發燒。
桃桃在畫蟲子了。祁頌的目光停留在畫紙的空白部分,開始失焦。
她感覺后頸有點熱。
空中似乎有支無形的筆,將昨晚的種種畫面在她盯著的畫紙空白處一點點勾勒出來。
幽深的夜里,年輕女人撫著另一個女人的臉頰,純情又熾熱地一下一下啄吻個不停。
祁頌看得呼吸微促,似乎由此回憶起了郁落的唇瓣親起來的觸感。
至極的柔軟。
“媽媽”桃桃戳了戳半天沒回過神的媽媽。
祁頌眼睫一顫,趕緊把那無形的畫揮蕩開,才偏頭看向桃桃。
“媽媽,你臉好紅哦。”桃桃擔憂地問。
祁頌徹底晃過神來。她周身的信息素濃度不知不覺地已經遠超正常水平,腺體也在隱隱發脹。
是易感期來了。
甚至,她后知后覺,可能其實昨晚就是易感期的初期。只不過她及時注射了抑制劑,使信息素濃度在一段時間內保持平穩,再加上受涼后發高燒,便沒能意識到。
祁頌盡量平穩了一下呼吸,對桃桃說“崽崽,你先繼續畫,媽媽去打一下針
。”
桃桃問“媽媽病了嘛”
“沒有。”祁頌解釋,“是正常生理現象。”
桃桃懵懂地點頭,想起媽咪也經常打針。或許成長為大人后,就得經歷這種痛苦。
那她還是不要長大了。
郁落回家后徑直去了臥室。
她推開房門,看到一大一小并肩坐在書桌前,同時回過頭來。
桃桃的眼睛霎時亮晶晶的,奶聲奶氣地喊“媽咪回來啦”
祁頌看起來沒那么蔫了,眸光和桃桃的一樣亮,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像巴巴地等人回家的小狗似的。
郁落眉梢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