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知道話語已經無法填補她們之間的空缺,祁頌重新拾回了最初的打算。
醉意與情緒交替,沉淪間,有人暈過去,又被毫不體貼地喊醒。
可憐的嗚咽被唇舌的糾纏吞下,時間流淌,窗簾半掩,晨光熹微之際,伴隨著嘶啞的、忍無可忍的“你明天睡沙發”,有人被踢下了床。
雖然地上墊了柔軟的羊毛地毯,祁頌仍是悶悶地痛哼了一聲。
她臉頰的淚意仍未散,睫毛濡濕,幾縷黏在一起,眼里仍泛著濃重的渴望。
意識到自己被踢下來了,她抿了抿唇,意猶未盡地翻了個身,干脆就故意躺在地毯上一動不動。
空氣安靜了一段時間。
等呼吸漸漸平緩下來,床上那位大抵是忍不住心疼了,于是毫不設防地落入了圈套。
腰酸腿軟地下床,想把地毯上的人搬到床上去,以免睡得不舒服。
實在太累,以至于腳剛觸地,還沒能站穩便軟得要栽倒。而似是已經陷入沉睡的人忽地睜眼,眼疾手快地把摔倒的女人接住,攬在懷里。
緊接著壓在身下。
郁落沒反應過來,輕眨了下眼,而后才慢半拍地意識到什么,“你”
吻如疾風襲來。
不慎落入狼窩的兔子,是沒有權利發表被吃感言的。
窗簾在清晨的微風中被拂動得輕顫,窗外微暗的晨光漸漸徹底亮起。
“媽媽。”
桃桃如往常那般遞來印有卡通圖案的小梳子,祁頌伸手接過,
給她梳頭。
三歲小孩兒的頭發細軟,
3,
她的發絲烏黑而有光澤。
和郁落的發質很像。
梳理間,有幾根頭發自然脫落。
祁頌垂首,看著掌心上的幾根烏發,目光漸漸有些失神,發起呆來。
早上郁落第二次暈睡過去。她給郁落洗澡收拾好后,怎么都無法入眠,干脆直接起床。
酒似乎還沒醒。她仍有些頭腦昏沉,心情也渾渾噩噩,思緒始終陷入混沌的空白里。
直到此時此刻,那云霧才漸漸消弭散盡,昨晚的記憶隨之清晰地浮上來。
她流著淚和郁落說覺得桃桃是自己的孩子,郁落竟只字不曾反駁,而是選擇哄她。
所以,桃桃真的會是她和郁落的孩子嗎
昨晚流淚釋放情緒之際,什么也來不及察覺和思考。而被沖亂的理智此刻終于回籠,清醒之下,有凌亂和愕然攀上心頭。
祁頌感覺心臟因此發皺,胸口不免深重地起伏。
她垂眸看著懷里小孩兒和自己相似的面容,手腳漸漸有些發軟,忽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欣喜若狂,又忐忑無措。
這是她和郁落的孩子么
和桃桃明凈的眼睛對上視線、聽到那聲糯糯的“媽媽”,她呼吸頓澀,有種陡然被濃烈的幸福、迷惘和惆悵不安席卷的動蕩感。
頭暈目眩之際,她急需自救。
換做平時,祁頌可能什么也不會做,選擇耐心等待郁落口中“綜藝結束”那道似乎攜著一切真相的曙光。
可是昨晚心里太空了。她當時好像隱隱想起了什么雖然眼下具體內容已然雁過無痕,那種難過卻猶縈繞在心頭,綿延不絕。
祁頌走投無路,只能揪著現有的一根救命稻草,以緩解心里對未知的惶恐。
如果郁落什么都不能說,那她不妨自己求證。
這般想著,祁頌的心跳忍不住加速,四肢百骸里血液肆意奔涌,讓她呼吸也急促起來。
趁著未散的醉意,她做了件大膽、又似乎有些理所應當的事。
手機里發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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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東西寄出后,祁頌的心情忽然平靜了下來。
便如拋硬幣。在硬幣落地前,人們心里往往就已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