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在現有信息下,那答案對祁頌而言是無比荒誕的。
桃桃覺得媽媽有些奇怪。
像她們以前不曾認識一般,好奇又稀罕地看她。
桃桃把這歸因于媽咪一直在房間睡覺,而媽媽太想媽咪,于是有了這些反常。
畢竟她有時也會這樣。
吃午飯時,桃桃用兒童筷子夾著菜。
她已經能熟練使用筷子,但平時更喜歡也更多地用勺子,于是祁頌不曾發現這個細節
桃桃拿筷子的方式和自己一樣,而和郁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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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小孩到三歲才開始握筷子。
桃桃點點腦袋,奶聲奶氣地和她說“媽咪教我拿,但我拿不好。”
說著,她的手動了動,換成了郁落平時夾筷子的姿勢,示意自己不習慣這種拿法。
“后來,我不小心這樣拿”她調整成方才夾菜的拿法,“就會拿筷子吃飯啦”
說完,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滿臉都是等著媽媽夸夸自己。
祁頌沒有讓她失望。
在小崽被夸得樂滋滋的笑顏下,祁頌出神地想難道拿筷子姿勢會有遺傳還是說,桃桃模仿了她
以前沒有那份意識,于是她不曾注意。可今天在后知后覺中,許多隱藏的跡象忽地明晰起來。
深思之間,無數個記憶細節似乎都印證著桃桃確實是她曾細致入微地親手帶過的小孩桃桃的行為模式里處處都有她的影子。
可是
祁頌在網上查看到,桃桃剛出生的那一年,也就是她和郁落分手前的那一年,她行程緊湊、工作繁忙。
那是她事業墜落前達到頂峰之際,應是忙得腳不沾地,到底如何親自照顧了一個剛出生的孩子
昨晚太累,郁落一覺睡到下午六點才醒來。
剛睜眼就見祁頌趴在床邊,正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
見自己睜眼,她頓時坐直,柔聲說“姐姐醒了我給你做了晚飯,正好可以去吃。”
郁落動了動,感覺四肢酸軟得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她費力想撐坐起來,身旁年輕女人頓時殷勤地伸手將她扶起。
郁落開口想說話,但嗓子嘶啞得一時沒能發出聲。
“”郁落咬了下唇,偏頭嗔了罪魁禍首一眼。
祁頌像搖著尾巴的小狗一般,討好地湊過來一陣貼蹭,又在她臉上熱情地啄吻好幾下。
“姐姐想做什么,我都可以代勞。”
“我昨晚真不是人。”她首先“代勞”地罵了自己,那眼神分外誠懇,仿佛已經深刻地進行了自我檢討。
郁落睫羽輕顫,知道這人其實下次還敢。
她清了清嗓子,半晌才說出第一句話
“崽崽呢”
故意繞開某人不談,先提崽。
“”祁頌微怔,繼而緩緩眨了下眼,可憐地說,“姐姐,我做完飯就過來眼巴巴地等你起床,你怎么開口卻是想崽”
頓了頓,她繼續故作委屈,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來討女人的注意
“在你心中,我們的女兒比我重要么”
說完,她后知后覺這話里不慎暴露了某個信息。
于是霎時心跳如雷。
在胸膛里有力的搏動中,她忍不住抿緊唇。須臾,她聽到郁落輕哼一聲
“昨晚之前不是。但是目前暫時是這樣的,祁小姐。”
話里對“我們的女兒”沒有任何反駁。
祁頌的唇瓣微抖了下,過了幾秒才勉強壓住不穩的呼吸,面上從容自若地笑道
“那我大度,不和女兒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