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組帶著嘉賓們游覽了特羅瑟姆市。
受北大西洋暖流的影響,這座城市雖處緯度極高,卻是所有追尋極光的熱門地點中最為溫暖之處。
午后,清透的陽光懶洋洋地灑落在纏覆于建筑頂端的細膩白雪里。
祁頌坐在纜車上俯視整座城市,有熟悉感再度涌上了心頭。
人們的既視感往往只在一瞬間,可她這份熟悉感卻縈繞不散。就像她確確實實地來過,并在這里留下了難以忘懷的回憶。
“突然想起來”
身旁女人忽地小聲說,“很久以前,你說以后要帶我來挪威玩。”
祁頌眉梢微動,偏頭朝郁落看去。
“實在太久,我們都忘了。”郁落朝她輕笑,“現在節目組把我們安排在這里,也算一種殊途同歸。”
說完,她繼續看向纜車的窗外,安靜地俯瞰下方干凈澄澈的冰雪世界。
雖然郁落表現得渾不在意,甚至是為這份“殊途同歸”感到欣慰,可祁頌的心臟有些發皺起來。
她曾經給了郁落承諾,然后草率忘記了
不可能如此的。
聯想到對這里莫名的熟悉感,祁頌總覺得隱隱觸碰到了真相的一隅,但她確實什么也想不起來。
甚至她覺得,那可能是連郁落都不知道的真相。
在郁落眉眼微彎,偏頭和她討論特羅瑟姆市的悠閑與美時,祁頌選擇暫時將思緒壓回。
不如就沉浸在當下游玩的快樂里。答案已經候在明天,又何苦再費力去追尋。
觀光景點之余,節目組還領著嘉賓們先后體驗了雪地摩托和馴鹿拉雪橇。
馴鹿雖體型極大,但性情溫和。
從雪橇上下來,郁落幾分好奇地走近方才拉她們的那只馴鹿。
一旁的當地工作人員說可以摸摸它,但不能摸角。
“我想試試。”郁落說。
她取下右手的手套,那只手暴露在冷冽的空氣中,指尖很快凍得微紅。
接著,她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探過去。
在這只陌生動物龐大而壯實的體型下,她難免躊躇。就在要挨不挨之際,那馴鹿竟主動偏頭,冰涼的皮毛碰到她的手心。
蹭動了一下,溫馴地貼著。
郁落微頓,繼而心尖發暖,忍不住勾起唇。
她迫不及待地回頭望向祁頌,那雙漂亮的眼眸如一旁清透暖陽下的落雪,與某份時光中的某個瞬間遙遙相應。
就仿佛與光一同永恒。
祁頌怔怔地凝望著,垂在身側的手指微蜷起來,艱難壓住心里翻涌的澀意。
她覺得,自己曾經見過這個畫面。
晚餐安排在一家知名的飯館,這里有當地特有的馴鹿料理。
嘉賓們在包廂里入座。在被詢問到是否要嘗試馴鹿料理時,郁落禮貌地拒絕了。
她將微涼的手鉆
進祁頌的手心里,讓她給自己暖暖。
嘴里忍不住嘀咕道“竟然做成料理,馴鹿那么可愛”
祁頌握緊女人的手,毫無保留地用自己的體溫捂熱對方,輕聲問“有多可愛”
郁落說“你方才看到了的。我還沒碰它,它就主動貼我了。甚至還蹭我的手心,好乖啊”
她的聲音清泠悅耳,說話時咬字總是很清晰,字正腔圓,又不緊不慢的,聽起來如臨春風。
祁頌一瞬不瞬地注視她,認真聽她回憶方才的心情。
但郁落漸漸停了下來,盯著祁頌不說話。
“嗯”祁頌無辜地眨了下眼。
“你的眼神都快把我吞沒了。”郁落溫柔地問,“怎么了呢”
祁頌微僵。
默了幾秒,她垂眸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太想你了。”
特羅瑟姆的冬天,夜晚總是格外漫長。
度假村附近有個極光觀測點,這里視野廣闊,四周都是一望無際的雪原。追逐極光的人們扎著帳篷,耐心地等候。
氣溫零下八度,嘉賓們裹著厚厚的羽絨服在雪地里圍坐,邊聊天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