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斯寧安慰道“不疼,沒事。”
這個時候胡姨接到了一通電話,那邊說家里的魚缸出了什么問題,宋先生養的一條魚快不行了,讓胡姨趕緊回家看看,現在家里都亂成一團了。
胡姨一聽這個噩耗如同當頭暴擊。
要知道那是宋先生最喜歡的一條魚,從國外訂購了大半年才到,一個月前宋先生臨出國之前,拉著胡姨囑咐了一圈,甚至比囑咐照顧宋斯寧還要細心。
宋斯寧也聽見了電話里的對話,抬起頭對胡姨說“胡姨,我這邊沒什么事,你先回去吧。”
胡姨兩邊都放心不下,但是兩相比較而言,宋斯寧這邊有醫生護士,確實不會有什么事情,于是她思索了一下,轉過身問祁方焱今天有沒有什么事情。
祁方焱的臉終于從手機上挪開了,看著胡姨問“怎么了”
胡姨拜托他說“少爺這邊離不開人,今天家里有事情,能不能請祁少爺在這邊照顧一下”
現在不光是胡姨看著他,就連宋斯寧的眼睛都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看,等著他答應。
祁方焱卻沉默了幾秒,問“多久”
胡姨愣了一下,啊了一聲。
宋斯寧望著祁方焱的眼睛緩緩暗了下去。
胡姨為難的說“這個不一定,祁少爺今天有事情嗎如果有事我叫別人來照顧少爺也可以”
宋斯寧的喉結滾動了兩下,繼續盯著祁方焱看,他的眼神不怎么善意了,像是祁方焱要是說出一個不字,他的兩個眼睛就能給祁方焱戳出一個洞來。
祁方焱看胡姨幾秒,似乎是在思考,而后他揮了揮手說“算了,我沒事,你走吧。”
胡姨一走后,就只有宋斯寧和祁方焱兩個人了。
宋斯寧不說話,祁方焱也不說話,房間里只有電視的聲音在回響。
說來也奇怪,明明之前他們兩個人呆在一個房間的時候,話也是少的可憐,恨不得一天都說不上一句,但是也從來沒有別扭過,但是今天不知為什么忽然陷入了一種很微妙的氣氛。
自從昨天上午宋斯寧眼睛摘下白紗之后,好像將隔在他們之間那層薄紗布撕開了,他們第一次這樣面對面看著對方,反倒陌生了起來,就像是網友奔現了。
他們甚至連互相看一眼都不看,別扭的像是不認識對方了。
胡姨一走,祁方焱沒玩游戲了,但是也不看宋斯寧,宋斯寧也賭著一口氣不看祁方焱。
于是兩個人盯著電視上的廣告看的目不轉睛,也沒人換臺,仿佛電視里在播放什么國家大事。
兩個人的這種行為足足持續了三個小時,從早上的八點一直干耗到了上午十一點,就連宋斯寧手上的吊針都換了一瓶了。
小護士進來的時候,狐疑的看著他倆兩眼。
電視上正在播放母嬰的奶粉,他們看的認真的跟家里有個嗷嗷待哺的小孩似的,下一秒就要鉆進電視里給那個奶粉偷出來。
直到第二個吊瓶也打的差不多了,宋斯寧坐了一整個上午,嘴巴有點干,抬眼看了看茶幾上的水,還是胡姨走之前給他倒的,早就被吹的涼透了,他不能喝。
宋斯寧又看了看祁方焱。
祁方焱還在看電視,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都照顧人的自覺,甚至連朝這邊看一眼都不看。
宋斯寧罵了祁方焱八百遍木頭,一千遍蠢瓜,兩千遍大笨蛋,最后還是先開口生硬的對祁方焱說“我渴了。”
祁方焱終于轉過頭看了他一眼,而后又看向了宋斯寧身前茶幾上裝的滿滿的水杯。
宋斯寧知道他什么意思,補充了一句說“我只能喝熱水。”
其實倒熱水的茶壺就在茶幾的中央,與宋斯寧的距離比和祁方焱的距離還近,如果宋斯寧朝前努努身子,努努力,也是能夠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