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斯寧一向嬌氣,在家的時候頭疼腦熱一下都要和祁方焱說,如今二人艱難,他卻是什么都忍下了。
祁方焱抱著宋斯寧,而后就是很久的沉默。
他們自從來了加拿大之后,每一次做完愛最喜歡的就是這樣的相擁,不用多說話,他們互相抱著,體溫相融,呼吸交錯,感受著彼此的存在就夠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宋斯寧喊了一聲“祁方焱”
“怎么了”
宋斯寧喉嚨滾動了兩下,說“我覺得你一個人打工太累了今天我看見前面一家餐館正在招洗碗工,明天我去問一問看看他們能不能要我”
宋斯寧的聲音很輕,還帶著床事過后的虛喘。
祁方焱的身體顫了一下,沒有說話。
宋斯寧又說“他們如果不要我,我就再多找幾家,我聽別人說nochstreet這邊很多找黑工的,只是工資少一些,我多去問問,總會有人要我的”
“”
或許是察覺到祁方焱壓抑的情緒,宋斯寧說到這里笑了笑說“沒關系,現在我們才來這里,苦一點也正常,以后肯定會越來越好”
宋斯寧說的輕松,祁方焱的雙手卻將他抱的很緊,啞聲說“不許去。”
宋斯寧輕聲問“為什么啊”
祁方焱閉上了眼睛,沒有說話。
宋斯寧心里明白祁方焱在想什么,他收了收抱著祁方焱脖頸的手,臉頰貼在祁方焱的臉側,說“祁方焱,我什么都不要,我什么都不在意我只要和你在一起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不怕”
“”
“再難再苦,我們都一起走好不好”
最后宋斯寧仰頭望著祁方焱,那雙眼睛忐忑的望著祁方焱。
他那么嬌氣的小少爺,在面對走投無路的困苦,最怕的不是苦,不是累,而是祁方焱會受不了苦,先拋下他。
祁方焱將宋斯寧擁在懷里,聲音嘶啞的說“好”
宋斯寧被祁方焱抱在懷里,望著天花板上那個發黃的長管燈,眼睛彎了彎笑了,眼淚卻不知道為什么從眼角滑了下來。
祁方焱沒有答應宋斯寧出去打工的要求,他告訴宋斯寧他們還有錢,讓他在家里好好待著就可以了。
可是這天晚上祁方焱修完車晚上九點多回到家里,一打開房門,里面一片黑暗,冷風呼呼的從窗戶縫里倒灌進來,家里空無一人。
祁方焱站在門口愣了兩秒,甚至顧不上將房間里的燈打開,轉身沖了出去。
加拿大的冬夜太冷,九點半街道的人已經很少了,只有一些貧民區的小混混在站在街道上吸煙喝酒,很危險。
祁方焱一邊撥通宋斯寧的電話,一邊快步下樓。
那邊直接提示用戶已經關機。
祁方焱再也等不了一秒,他三步并成兩步像一道風一樣沖下了樓梯,腦子里不停地回響當時宋斯寧給他說過的話。
哪里有餐廳可以打工這一條街上有哪個餐廳到現在都沒有下班
等到祁方焱像個無頭蒼蠅一樣跑到了一樓,猛地頓住了腳。
多倫多今晚下雪了,雪不大卻很冷。
道路兩邊的燈光昏黃,細密的雪花紛紛揚揚的落下,宋斯寧頂著路燈的黃光,從街道的盡頭踩在雪中慢慢的朝這邊走。
他的腿上還有病根,畏寒畏累,只要站久了都會疼,走不快。
之前在家的時候,宋斯寧嬌氣的連下床都要祁方焱抱著,可是來這里了,他卻一次疼都沒有說過。
從外面看上去宋斯寧走路和尋常人無異,只是走的慢了一些,其實他每一步都在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