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方焱抬手捧著宋斯寧的臉,用拇指輕輕摩挲著他的臉頰安慰他,說“不用擔心,他們都很友善。”
宋斯寧抬起眼睛看了祁方焱一眼,覺得祁方焱是在騙人。
方家的那些人在商界里都是出了名的狠,宋斯寧也聽說過一些傳聞。
那些人一個比一個厲害,尤其是祁方焱的外公方奎隆,據說早年是混黑道的大哥,在那個年代他靠的是刀劍舔血,不怕死的勁頭才將方家一手建立了起來。
這樣的人怎么可能友善。
當然了,這話宋斯寧也就是在心里想想,沒有說出來。
祁方焱卻什么都明白,他將宋斯寧抱在懷里,低聲說“有我在,不怕。”
這還差不多。
聽到這句話,宋斯寧才滿意的閉上了眼睛,恩了一聲。
回到明城之前,祁方焱要先回一趟家收拾東西。
宋斯寧跟著祁方焱一起回去的。
這么久以來祁方焱一直在他家里住著,他還是第一次來祁方焱在東城的家。
祁方焱的家是在一個高層公寓的頂樓,和宋斯寧的別墅不同,祁方焱的房子是灰黑色的現代風設計,有點像當年的寰景一號。
這是宋斯寧踏進這個家門里最直觀的感受,于是他就下意識的說“你家有點像寰景一號的那套房子。”
祁方焱當時正在打包行李,恩了一聲說“就是按那套房子設計的。”
宋斯寧站在原地愣了一下,問“為什么按那
套房子設計”
祁方焱收拾行李的手頓了一下說“可能因為當年在那里過得太好了,
后來設計這個房子的時候,
我看了很多種方案都覺得比不上寰景一號,就直接套用了那套房子的設計。”
祁方焱說話的聲音很淡,好像只是在說一件不足一提的小事。
可是宋斯寧卻是站在原地目光顫抖。
寰景一號的裝修其實一點都不好,冷色調,沒有人情味。
當年是辛夢蘭想著宋斯寧在那個房子里也住不了多久,隨手指了一個設計師說了一句盡快裝修好,然后設計師就怎么簡潔怎么設計了。
比起那些專業設計師的房屋設計,寰景一號的設計甚至可以稱之為爛。
可是祁方焱卻覺得那些設計都比不上寰景一號。
宋斯寧的眼睛有些酸,他連忙轉過身,想要參觀一下其他的房間,轉移一下注意力。
于是他向前走了兩步,穿過一條走廊,走到了一個房間的前面,推開半掩著的大門。
他本以為這件房間是祁方焱的臥室,卻沒有想到打開居然一間書房。
祁方焱的書房里倒不像是一個商人該有的樣子。
里面沒有堆滿商務書籍和文件,反倒是堆滿了畫本和畫冊,還有各種繪畫藝術雜志。
宋斯寧目光震動,緩緩掃過那些畫本,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書房墻壁上的那幾幅畫作上。
剎那之間如遭雷擊,他眼睛瞬間變得通紅,眼淚再也止不住了。
在這間不大的書房里墻壁上掛的居然是他的畫
是當初在金華別墅區客廳墻上掛著那幾幅油畫,是他的少年時期獲得國際大獎的作品。
曾經這幾幅畫也是辛夢蘭向別人炫耀的談資,后來宋家搬家的時候卻被辛夢蘭和宋明生當成垃圾扔掉了。
宋斯寧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正是在病中。
當時他和祁方焱才分手,心思全在祁方焱離開他的這件事情上,聽見他的畫被扔了,也只是冷笑了一聲,什么都沒說。
后來過了八年,宋斯寧早就忘記了這幾幅畫,也忘記了自己曾經創造的輝煌。
時過境遷,卻沒有想到在今日,在祁方焱的家里,那幾幅畫劃過了這漫長的八年歲月,如今正完好無損的掛在了祁方焱的家里。
就在書桌的正對面,只要抬起頭就能看見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