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改革的直接影響對象,軍隊中人反而大多較為麻木,一來八字還沒一撇呢,沒有必要著急。二來就算真的撇下來,世襲軍官反正是混吃等死,而下層士卒要武藝沒武藝,斗大的字也不認識一籮筐,這改革對他們也沒什么用。只有少數如時春一樣有夢想的青年,才會覺熱血沸騰。
月池也很激動,東山公不愧為弘治三君子之一,果然是敢想敢做,東山是劉大夏的號。如今,戲臺已經搭好了,就看雙方要如何唱戲了。她料想自己還是在暗地施為,沒想到的是,李東陽、楊廷和和謝遷都借助各種渠道來暗示她,是該去進宮勸朱厚照的時候了。
在楊慎和謝丕上門幾次過后,京中心明眼亮的人也都回過神來,今時不同往日,怎么能忘了這一尊大菩薩,有李越在皇上耳邊說幾句話,可比他們連篇累牘的奏疏要管用得多。一時之間,李家又是門庭若市,貞筠再次體會到了被京城豪門世家捧著做頂級貴婦的感覺。
貞筠一邊有氣無力地用熱毛巾敷臉,一邊抱怨道“我也不瞞你們,皇上剛登基那會兒,我的確有飄飄然之感。可飄了這么些日子后,我委實是倦了。成日交際應酬,我的臉都要笑僵了。”
時春道“就不能不去嗎”
月池扶額嘆道“恐怕不能。我就奇了怪了,不是已經傳我失寵了嗎,怎么他們還如此熱切”
時春涼涼道“可能是你的臉給了他們極大的信心,讓他們相信你還有東山再起的一天。可能這就是天生麗質難自棄吧。”
月池“”
明明沒有冒頭,卻又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世事無常可見一斑。不過,月池天性不會坐以待斃,既然事已至此,與其隨波逐流,不若去推波助瀾,至少還能把握方向。
這就意味著,她得再去見朱厚照了。自從上次乾清宮驚魂日后,他們已有月余沒有見面了。這是自月池進宮后,前所未有之事。
朱厚照也不是不想她,只是一想到她,就想起那天在乾清宮,想到了霸王硬上弓,想到了自己的舉動他就不由面紅耳赤,尷尬得在床上打滾。他后來也回過神來,李越怎么可能是那種人,擺明就是嚇唬他,如果他那時泰然自若,就能維持威嚴,如果他自愿脫下褲子,說不定還能反將一軍。可不知他是怎么回事,居然被他唬住了,嚇得丟盔棄甲,落荒而逃,這下鬧了個顏面盡失。
他再沒有勇氣召見李越了,可恨李越這廝也頗穩得住,居然也不露面。不過這次,任她八風吹不動,也要被劉大夏的這一炮打過江。可他們見面說什么呢要如何把上次的事揭過去呢朱厚照忍不住苦思冥想,始終不得其法。他本來就不擅長找話題,更別說找這種時候的話題了。
然而,這事在月池看來十分簡單。她直接拿著腰牌進宮,見到朱厚照之后面色如常,好像她根本沒有在這里把他推到在塌上,他們之間也沒有許久不見面一樣。
“下個月就是您的萬壽節了,不知您今年可有什么想要的”月池問道。
朱厚照開始根本不敢看她,后來見她談笑自若,心中也慢慢也憋屈起來,為何她毫不在意,就留朕一個人在這里輾轉反側。他忍不住問道“那天,你就沒什么想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