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三個人身形靈活,用腳蹬住馬鞍,一下鉆到了馬腹之下。這是時春刺殺達延汗時用過的技倆,她豈會不知,相當于是將馬當作自己的肉盾。她暗罵一聲,只得再射馬。只是,她所用的箭都是取自牧民,箭頭都是石制或骨制的,比起鐵箭的殺傷力還是遠遠不如。這幾箭下去,非但沒有射死馬,反而激得受傷的馬撒腿狂奔,幾乎是一下就沖到了她的眼前。
時春暗道不好,忙夾馬腹。然而,巴亞金已經抓住了機會,他靠腳勾在馬鞍之上,騰出手來,趁機一箭射了過來。時春忙翻身躲避,她一手扯住韁繩,一腳跨在馬背上,另一腳死死地勾住馬鞍。箭幾乎是順著她的頭皮擦過去。她顧不得坐正身子,狠下心來,在馬的脖頸上重重咬了一口。馬兒吃痛,也開始狂奔。她就這般吊著顛簸了好幾下,終于腳上使力,翻身重新坐正。
可這時,巴爾金三人也已經趕到了她面前。他們一左一右一后將她團團圍住。其后兩個受傷的人也爬上馬追將上來。時春只得拔出刀,與他們開始搏擊。
月池遠遠看到時春倒翻身子,以為她已然落馬,一時如遭雷擊,立刻掉轉馬頭疾馳而來,現下見她被圍困,更是心急如焚,可她這身子骨,上前去純屬添亂。她心念一動,一邊從靴邊抽出匕首,一面將帽子摘將下來,露出滿頭青絲。她哭叫道“求求各位大王,饒我丈夫一條性命吧”
這幾個馬匪想著是先拿下這個硬點子,再去追這個小個子不遲。可他們沒想到,這個小個子居然還敢回來,居然還是個這樣的大美人。
巴亞金只覺眼前眼前耀眼生花,目眩神迷,不自覺間就往月池的方向打馬跑過去。他的兄弟們暗罵色鬼,可時春的刀舞得虎虎生風,他們也不敢有樣學樣,只得繼續和他纏斗。
巴亞金伸出手去,一把就將月池從馬上撈了過來。他嗅了一口她的頭發,本以為迎面來的定是馨香,誰知卻有點臭。他的調戲之語哽在喉頭,忙把頭抬起來,臉都皺成了一團。這下看到她的臉,他覺得又可以了,道“跟我回去吧,我”
一語未盡,他只覺大腿劇痛,月池側肘狠狠一撞,用盡全身力氣將他推下馬去。巴亞金被當作肉墊,摔得頭暈眼花,還沒回過神來,就見一柄沾血的匕首正架在他的脖頸上。
適才還梨花帶雨的美人惡狠狠地看著他“叫他們住手,否則老娘要了你的命。”
巴亞金絲毫不懼,還玩笑道“你這可想錯了,我們可都是搭伙干活的。誰會聽我的話。”
月池的刀在他脖頸上劃出一道血痕,她喝道“再不住手,我就宰了他”
剩下的四個馬匪哈哈大笑“巴亞金,又倒霉了吧,該”
巴亞金也跟著笑“誰叫這小婦人生得這么漂亮,我就是死在她身上,也覺得心里甜。”
這群人擺明是沒把月池放在眼里,誰都不相信,這么一個女子會眼睛都不眨地動手殺人。
月池冷笑一聲“是嗎”
她的刀飛快劃到巴亞金的右胸,一刀下去,生生剜下他一塊肉來。巴亞金慘叫一聲,一時之間血流如注。她笑靨如花,又將還掛著肉的匕首抵在他的心窩處,問道“這下心里還甜嗎”
巴亞金疼得面色發白,他死死地盯著月池,這下才知是遇到了人物。他咬牙道“甜”
月池笑得花枝亂顫“還想不想更甜”
巴亞金深吸一口氣,他道“你即便殺了我,你丈夫也不能活命。”
月池挑挑眉“那就試試看啰。”
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即刻就要刺下去,巴亞金終于害怕了,他告饒道“媽的,都給老子停手停手”
馬匪們聞聲面面相覷,這時才發現自己老大的窘境,一時慌了手腳。時春見狀抓住機會,掄起刀來,砍傷面前兩人的手臂,趁機突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