曇光沒有動作,錦衣衛齊齊動作,數十把寒光湛湛的刀指向曇光的身軀。
月池喝道“我夫人叫你松手,你聽不懂嗎”
啪的一聲,匕首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曇光被眾人按住。月池轉頭對著驚魂甫定的烏魯斯笑道“看來,濟農也并非全然不懼死啊。”
烏魯斯的心在還在劇烈的跳動,他清楚地在李越眼中看到了恨意。這個人在報復,在向他的父親,在向整個黃金家族報復。勇敢的一面又占了上峰,他慢慢地直起身子“可到了該為家族犧牲的時候,我絕不會手軟。”
月池意味深長道“可你以為,你死在這里,就真能挽救家族嗎”
烏魯斯惡狠狠道“我是成吉思汗的血裔,絕不會像這個卑賤的雜種一樣,做你們的傀儡。”
月池瞥了一眼曇光,她道“是嗎雖然不想走這一步,但您非要如此,我們也沒有辦法。”
她忽然看向琴德木尼,問道“孩子還好嗎”
琴德木尼一臉茫然“什么孩子”
月池指了指她的肚子“當然是您腹中的孩子,濟農的親生骨肉啊。”
亦不剌太師震驚地看向琴德木尼,琴德木尼忙搖了搖頭。烏魯斯已經在破口大罵了“你在撒謊,這個賤婦根本沒有懷孕”
月池施施然一笑“懷沒懷孕不是您說了算,而是我說了算。我說有,就一定會有,而且必定是一個能夠承襲濟農尊位的男孩。”
烏魯斯氣得七竅生煙,他忽然明白了,這些人是當著面,打算給他戴綠帽子,混淆黃金家族的血脈。他喝道“你們、你們怎么敢你們怎么敢”
月池冷淡道“所以您應當好好保重才是。不要逼我們走向,大家都不想去的那條道路。”
時春撲哧一聲笑出聲來,亦不剌和滿都賚阿固勒呼也神情緩和。張彩譏誚一笑,狠狠剜了一眼曇光。烏魯斯的面色一陣青一陣白,他叫嚷道“李越,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他張牙舞爪地撲上來,卻被人攔住,就像被關進了玻璃籠中的猛獸,只能無能狂怒罷了。
月池不可置否,揚長而去。離開了滿是藥氣的帳篷,冰冷又潔凈的冷空氣滌蕩著她的肺腑。她的厚皮小靴踩在雪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曇光被放開了,他幾乎是立刻跟了上去。張彩望著他的背影,眼中是掩不住的嫉恨。時春見狀搖搖頭。
曇光快步上前,他的袍袖在風中如同鼓起的帆“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月池偏頭道“他短期內不會再自盡了。這難道不好嗎”
曇光定定地看著她,他問道“如若濟農真的自盡了,你會采取那個辦法嗎”
白雪紛紛揚揚而下,月池伸出手,接住了一朵雪花。她吹了口氣,雪又四散開來,她不由莞爾“濟農不會死的。他只是暫時誤解了我們,很快他就會明白,他的父親才是將國家拖往深淵之人。更何況,濟農一死,我們與滿都海福晉就是不死不休之局。這可不是我想要的呀。你忘了我們的初衷了嗎,消弭戰禍,帶來和平。”
曇光斷然道“可亦不剌和滿都賚阿固勒呼卻不是這么想。他們只怕已經在謀劃濟農的子嗣。”這兩個狼子野心的家伙,比起濟農,當然是他牙牙學語的兒子更易掌控。
月池失笑“那就太明顯了,而且起不到制衡的作用。這個孫輩身上留著仇人的血脈,還間接害死了她的兒子,試問滿都海福晉怎么會受掣肘韃靼有六萬戶。亦不剌和滿都賚阿固勒呼卻只有兩萬戶。在得不到明廷援助的情況下,他們只能維持如今的局面。這就是平衡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