曇光冷冷道“可這平衡太過脆弱,輕易就能被打破。必須要再加一重保障。”
月池問道“你想怎么樣”
曇光的面容比雪更蒼白“我要讓濟農出席法會,我要讓亦不剌和滿都賚阿固勒呼在眾目睽睽下,宣布對濟農效忠。”
月池著實訝異了一瞬,她挑了挑眉“你是想確立名分”
曇光道“對。如若你所說的一直是真話,那么此刻就不該猶疑。”
他琥珀色的眼中射出的光芒,如利刃一般直刺人心。月池緩緩綻開笑容“我說得,當然是真話。”
曇光也微微一笑“那么,相信濟農應該會看到我們的誠意了。”
可亦不剌和滿都賚阿固勒呼卻表示反對。滿都賚阿固勒呼將桌子拍得砰砰作響“這絕對不可能。天知道,他會在法會上做出些什么萬一,他在所有部民面前公開指責我們,那該怎么辦”
月池緩緩道“您都是敢造反的人了,難道還控制不了手下的人嗎”
亦不剌太師道“那畢竟是黃金家族。幾百年來根深蒂固的崇拜,加上神權的加持,不知會造成怎樣的后果。”
張彩道“但風險是在可控范圍內的。曇光這些日子一直在部落中宣揚他那些以和為貴的理念,他不會輕易改變。至于濟農,哈敦就立在他的身側,她可以隨時讓他因身體不適昏迷。”
滿都賚阿固勒呼還是不同意“可我們為何要這么做。就為了讓曇光和烏魯斯放心他們根本是我們手里的蟲子,翻不出什么大風浪。我們何必要冒這種險。”
張彩無奈道“原因很簡單,你們要做開國功臣,就必須冒這樣的險。”
如同一道霹靂,在眾人耳邊炸響。亦不剌和滿都賚阿固勒呼面面相覷,心如擂鼓。
琴德木尼不敢置信道“你們是想要”
月池嘴角一翹“再這么放任他下去,的確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還是抓住機會,讓塵埃落定比較好。恭喜哈敦,要成為草原上最尊貴的女人了。”
琴德木尼容光煥發,神采奕奕,如同飽飲醇香的美酒。野心在她的胸腔中劇烈地跳動。烏魯斯曾經無數次誘惑她,只要她跟了他,她的兒子就能做這右翼的下一任主人。可他沒想到的是,她根本就不在乎兒子。丈夫和兒子的高高在上都是虛的,只有她自己獨掌大權,才是實在的。
盛大的典禮在白節召開。白節是蒙古人的春節,蒙古人將奶的潔白之色視為神圣,所以將一年中最盛大的節日視為白節。這一天,無論男女老少,貧富貴賤,都穿上了白袍。烏魯斯也不例外。
他張開雙手,立在了大帳中央,任憑琴德木尼和侍女替他整理禮服。琴德木尼明知他的順從是為什么,卻仍故意詢問“濟農這樣的和顏悅色,叫我心里都有些不安了。”
烏魯斯笑道“我以前那樣對你,都是因為我不明真相。如今,胡達和滿都賚阿固勒呼王愿意在祭壇前,當著騰格里和民眾的面宣誓對我效忠。我當然能夠了解你們的忠心,不會再像以前那么對你們了。”
琴德木尼道“那您之后,會向大汗祈求,與明議和,停止戰爭嗎”
烏魯斯的聲音仿佛是從牙縫里硬擠出來的“這是肯定的。這也是我額吉的心愿。”
琴德木尼故意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她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僵硬,心下暗笑“那這就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