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爾南和皮萊斯大驚失色,黑黝黝的槍洞指著他們,把他們的酒都嚇醒了一半。他們用蹩腳的漢語問道“為什么要這么做,我們是為了和平貿易而來,你們卻要殺害我們”
時春冷笑一聲“和平貿易把火器賣給倭寇,助他們殺害我大明百姓,這就是你們帶來和平的方式嗎”
費爾南和皮萊斯一時面如土色,他們是萬萬都沒想到,他們過去做得那些事,居然東窗事發。他們以為這次定是小命休矣,可這個帶頭喝罵他們的女將軍卻堅持要留下他們的性命。
時春的想法很簡單,她希望帶著手下人,裝扮成佛朗機使團的人,鏟除佛朗機人在大明島嶼上的大本營,端了他們的老窩。這樣的想法,遭到了其他將領的一致反對。
時春剛到兩廣時,還有些擔心因女兒身受人輕視,沒想到真來這兒之后才發現,其他人恨不得把她當成菩薩供起來。有她在軍中,備受壓榨的兩廣部隊再也不擔心被克扣軍餉,而他們的英勇表現,又多了一條渠道可以直達天聽。
這樣的局面,對時春而言,有利有弊。好處是她令行禁止,無人敢不聽從。壞處是她很少有在前線搏殺的機會,即便是王守仁王先生,也不肯讓她去犯險。
她初期由于心理問題,的確不想再上戰場,更愿意在后方操練軍隊,組織屯田。可時至今日,她的想法也在慢慢改變。
王守仁看出她的堅持,也有幾分詫異。他們行走在沙灘上,熾熱的驕陽,映得海面上閃動著金燦耀目的光芒。時春面露懷念之色“我初到這里時,還以為是進了火爐。每晚都一宿一宿地睡不著,直到他們給我在海邊修了一座屋子,每晚吹吹海風,我才能勉強安枕。先生剛來這里時,又是怎么熬過來的呢”
王守仁一笑,在此地駐守這么些年,讓他也變得干瘦黝黑,只有雙目依然清亮如昔。他嘆道“我畢竟是個男子。”
時春問道“男子做得的事,難道女子就做不得了嗎”
王守仁一怔,他道“可男子的心,終歸比女子要硬一些啊。你真的,還能見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