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池敲擊著桌面,黑漆棋桌在她手下發出輕響“這些都不是問題。關鍵是,你能拿什么來換”
他微露訝異,隨即挑挑眉“方氏和時氏,明日便能啟程回京。”
月池簡直要被氣笑了,打巴掌的是他,給甜棗的也是他。
她冷冷道“你覺得,你的狗能拿我怎么樣”
他眼中浮現不解,瞧著竟有幾分懵懂。
月池道“聽不懂是嗎”
她忽然掀翻棋桌,棋子散落了一地,發出刺耳之聲。紗窗外的鳥兒受了驚,也跟著尖叫起來。
朱厚照鐵青著臉“你發什么瘋”
外頭的人越發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喘。
月池抱起大福“他們都在外面,卻沒一個人敢進來,你以為是為什么”
他沉著臉一言不發,月池失笑“這局棋的輸贏,我可能無力左右。但你知道的,我總有法子,叫上上下下的人都下不成。”
月池拿起帕子,慢慢替他擦去臉上身上的茶漬“好了,你現在可以重說了。”
他的臉已然沉得可以滴水,月池的烏發垂在他的胸膛前,耳鬢廝磨,纏綿悱惻“何必如此呢。你想使用規則外的力量,就要付出規則外的代價,這是天經地義,不是嗎”
“你能拿出來什么,來跟我交換”
劉瑾接到召見他的旨意時,正把玩著一尊印著阿拉伯文飾的青花瓷,他道“看來,是談攏了。”
張文冕長舒一口氣“這樣就好,這樣就好多了。屬下還以為,只怕要沒曾想,就只是一頓早膳的功夫。”
劉瑾伸了個懶腰“這就是夫妻店的好處了,至少不用擔心東家拆伙,站錯隊嘛。”
他隨即帶著張文冕往瓊華島上趕去,在路上果然又和楊玉、張允不期而遇了。
上次四人見面,是斗得如烏眼雞,今日卻是愣了片刻就笑開,勾肩搭背好得如穿一條褲子。
楊玉豎起大拇指“您這氣色真是越來越好了。”
劉瑾擺擺手“您這才是威風凜凜,不同凡響啊。”
待到了朱厚照面前,四個人的面上的笑意都未褪去。
“看來,皇上手下的精兵強將,是個個都胸有成竹。”月池涼涼道,“那不妨說說,打算怎么個一擊制勝法。”
劉瑾度朱厚照的臉色,這才慢慢開口“為今之計,只能調動廣東的軍隊,再雇傭廣西的狼兵了。”
月池神情一滯“狼兵”
廣西土司眾多,土司之下也組建了地方武裝力量,就是所謂的狼兵。他們數目龐大,驍勇善戰,個個都是以一敵百的好手。可由于軍紀混亂,狼兵為禍,甚至比土匪還要嚴重。據說,他們所過之處剽掠劫殺,雞犬不遺,所以朝廷早就議定勿輕調用。王守仁初到廣東時,那么艱難,也拒絕了調用狼兵的提議。可現在,他們卻要將狼兵派往馬六甲了。
楊玉期期艾艾道“這那些又不是我們大明的子民。再說了,我們的兵再不成,也比那些蠻夷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