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又輪到前幾房炸了。四房的謝叢叫道“主旁有別,乃是天理,你又來扯什么公平。”
六房的謝嚴道“你們貪得無厭,將自家的產業敗光了,只能去走歪門邪道,如今邪道走不通了,倒想戕害起隔房的兄弟來。”
“厚顏無恥至極”
涉及利益,誰都不肯再讓一步。話說得這般難聽,再談也是無益。這群衣冠楚楚之輩,竟開始大打出手,一時之間叫罵聲此起彼伏。
東偏房距神位只有一墻之隔,香煙裊裊升騰而起,如慈悲的神明,靜看著這人心污濁,塵世紛擾。直到一聲大喝后,這一場鬧劇才就戛然而止。
謝家人愕然抬頭,只見謝丕已然手持火把,站到了龍舌橋對岸,而在他的身后,不知何時站了一溜的健仆。旁支之人還以為是長房的陰謀,可當他們怒目而視時,卻發現連族長都是一臉困惑。
族長謝述顫顫巍巍地開口“丕哥兒,你這是做什么”
謝丕的目光劃過他們蓬亂的頭發,仍帶猙獰之色的面容,嘴唇微動,可到到底還是什么都沒說。他果斷放下火把,點燃了引線。
眾人只見火花燃起,本能就察覺不對,忙前仆后繼往橋上奔去,可已經晚了,伴隨著一聲巨響過后是地動山搖,宛若長虹的龍蛇橋,竟生生被炸斷。
謝家人呆呆望著斷橋,半晌才回過神來“你這是想把我們都困在祖祠,你是不是失心瘋了”
還有一些善水的年輕人,立刻脫了鞋就要往湖里去,可還沒走幾步,就見對面的仆人搬來一個一個竹筐,將一只只肥胖的豬婆龍往湖里倒,嚇得這群人逃也似得往岸上沖。
大家見了這豬婆龍,才知他是來真的。謝遇怒急反笑“大侄子,你這是何苦,你還能關我們一輩子不成你就不怕我們出來找你算賬嗎”
謝云也跟著叫“堂兄,你怎么把我們也關起來,我們我們在站在你這邊的啊。”
謝丕淡淡道“一筆豈能寫出兩個謝字,既是一家,便該和和睦睦,要是一時想不通,那就在祖宗面前,好好思量吧。”
語罷,他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留下侍衛披堅執銳日夜鎮守。祖祠的大門一關,此地的叫嚷求饒就徹底無人聽聞了。
謝丕騎馬直奔自家二房的宅邸,直至進了家門,他才終于顯露疲態。他一邊凈面,一邊問道“李夫人怎么樣了,今日看著還好嗎。”
家中老仆忙道“回二爺的話,那邊一大早就來傳話了,說請您空了過去一趟,夫人有要事同您相商。”
謝丕動作一頓,水珠順著他的睫毛無聲滾落,他道“男女授受不親,我怎好冒犯,讓她們有什么事傳話就是了。”
老仆期期艾艾道“我也這么說了,可夫人那邊說,事關絲紡車大計,還請面談為宜。”
謝丕一愣,他仍搖搖頭,半晌只說了四個字“禮不可廢。”
已遷居此地的貞筠,得到這樣的回音,只覺瞠目結舌“他以前還沒這么迂腐,怎么現下反倒越來越死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