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丕冷冷道“有道是鳥盡弓藏,兔死狗烹,如今大敵只退了一半,您就開始自斷臂膀,是否為時過早了些。”
佛保大笑出聲“真是個人物,到了這個節骨眼還能侃侃而談。那你怎么不用你聰明的腦袋想一想,待你去后,朝廷才更是師出有名,勢如破竹啊,”
貞筠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她已經篤定,這就是皇上的打算,讓謝丕之死作為一條引線,激化中央與地方官僚集團的矛盾,從而自己得利,加強君權。
謝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向謝丕“這就是你一意孤行的原因”
謝丕沉默不語,謝云道“你說話啊,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閉嘴”佛保先是喝止他,接著又轉了一張笑臉,“要不是李夫人慈悲心腸,甘愿以水轉棉紡車的圖紙來換你一命,你早該去了西天了。我們費了這么大的力氣救你,當然該拿走我們應有的報酬。”
他又一次對上貞筠“圖紙呢”
貞筠緊緊攥著裙擺,她定了定神道“這樣重要的東西,我怎會帶在身上。再說了,我是叫你保他一條命,又不是只救他一次。公公這樣就想拿到圖紙,未免太異想天開了吧”
謝云聽到此,這才明白為何會有女子到此。只是,李夫人是哪個李夫人再說,怎么會有水轉棉紡車的圖紙,棉線是會斷頭的謝丕則是徹底了悟,她撒下彌天大謊來救他,卻被人拿住了把柄。
佛保此時已被氣笑了,他道“按夫人的說法,咱家豈非是要給他送老歸西,才算達成約定”
貞筠毫不退讓“不至于如此,但是好歹待此地的風云平息吧。公公難道連這點耐心都無”
佛保哼道“等倒是無妨,可我只怕,有人是信口開河,耍著人玩”
眼見他逼近,謝丕一個箭步上前,擋在貞筠身前,直面佛保“你該知道,她是李夫人”
佛保摸摸光溜溜的下巴,意味深長道“李夫人,我當然是不敢動的,可是,你又是誰呢”
話音剛落,一道黑影閃進屋內,謝丕當即被按倒在地。佛保輕飄飄撂下一句“讓他懂點事。”
貞筠驚怒交織“快住手”
她的話音剛落,只聽一聲脆響,謝丕的面色登時紫紅一片,他強行壓抑住沖口而出的慘叫,低頭一聲悶哼,渾身禁不住發抖。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快到大家都沒有反應的時間。貞筠面色慘白,眼睜睜地看著他在地上抽搐。而謝云在看到謝丕軟下去的一條腿時,才從變故中回過神來。他連滾帶爬地沖到謝丕跟前,使勁去捶打那個東廠番役“放開他放開他”
那人翻了個白眼,很快,謝云也被踩倒在地,一下暈了過去。
貞筠已是渾身顫抖,佛保第三次笑瞇瞇地問她“圖紙呢”
眼見她不做聲,佛保皺眉道“不會吧,不會吧,你真是在蒙人啊。”
冷靜,她必須冷靜下來。阿越告誡過她,越是危機的時候,就越不能亂了陣腳。貞筠深吸一口氣,定定地看著佛保“大家都為朝廷做事,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為何非得如此我之前也告知你豎錠之迷,也算支付了一部分代價了吧。”
佛保輕輕敲著桌面“這么說,夫人是打算再談談別的了”
貞筠落座“沒錯。”
佛保思忖片刻“那我們之間,就只有一件事可談了,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