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不知何事能勞煩將軍大駕,您有事叫人吩咐一聲即可,能辦的學生定肝腦涂地去辦,何必親自跑這一趟”
語氣很謙恭,話里的意思一點兒都不含蓄,能辦的他會辦,不能辦的您也免開尊口,免得雙方面上都不好看。
中年男人似是沒聽出顧長安話里有話,和氣的拍拍他的肩膀,只朝馬車里一直沒出聲的秋東道
“伯明兄,昔日你我同在先生門下讀書,如今我家中子侄在太學也喚你一聲先生,你真對我疏離至此嗎”
聞聽此言,秋東緩緩掀開車簾,只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
“克己兄,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何必呢”
李克己苦笑一聲“你都知道了”
來人正是承恩侯的小兒子,當今皇后的嫡親弟弟,也是太子的親舅舅,忠勇將軍李勤。
李勤見秋東一頭白發,不忍的偏過頭,想起家中老母的哭鬧,宮里長姐的要挾懇求,心中苦笑,還是將來意說了
“受太子殿下所托,以殿下長輩的身份來向您提親,殿下行事不謹,連累了你家中姑娘的名聲,很是慚愧。愿以良媛之位,迎您家中姑娘進東宮,結兩姓之好,特前來詢問您的意見。”
秋東也沒下馬車,就那么俯視這位小國舅,好半晌才低低的應了一聲
“良媛正四品的位份,殿下好大的手筆。”
將來生個一兒半女,可就是妥妥的四妃之一。
秋東的語氣聽不出是褒是貶,一直在李勤身后充當透明人的馮少平沒忍住接了一句
“殿下看在先伯爺與先帝之間的情分上,不愿苛待了妹妹,做法極其公道,誰聽了不夸殿下一句仁善可侄女也得說句公道話,此事是殿下有擔當,站出來主動將錯處攬在自己身上,但咱們自家人得心里有數,若非妹妹任性妄為,全然不顧男女大防,也不會叫外人抓住把柄,傳的人盡皆知。”
秋東冷冷的打量一眼馮少平
“受教了。”
李勤看向她的眼神滿是冰冷,索性雙手揣進袖中,不說話了,心里不斷思量,太子殿下近來行事有失水準,和此女脫不了關系。
禍害。
他在心里給馮少平定了性。
顧長安已經見識過許多次馮少平的無恥,只覺不愧是她。
顧長念不一樣,心里存了一肚子的臟話要罵,到頭來卻撿了最不要緊的一個問
“你不是和殿下一見傾心嗎還到處幫他拉皮條”
馮少平用“你怎么如此不懂事”的眼神看她,語氣竟然真有幾分認真
“我們傾心,也不妨礙東宮進人啊”
且不論她前世可都活到四十歲了,見著太子,那真跟看兒子是一樣的,還怎么傾心的起來。就算她真的傾心,太子還能守著她一個人過日子不成
身為太子得子嗣豐茂,難道她得一年又一年,啥都不干,專門給他生孩子不要命了嗎滿朝想送女兒進東宮的人家不得急眼到時候所有怒氣不得全沖著她去
她想要的是權勢,是地位,是至高無上的享受,太子之位坐的越穩,她才能得到想要的一切,她得確保每一個進東宮的女子,都是她的助力。
不過跟這種啥都不懂的黃毛丫頭,她犯不上解釋那么多。
她只用公事公辦的語氣道
“敢問伯爺意下如何”
秋東語氣懶散,聽不出絲毫歉意
“好叫二位知道,半個時辰前妙法禪師親口所言,我家念念命中有劫,需得二十之后再行婚配,否則克人克己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