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呢大少爺如何”
仆人剛被綠柳幾人從地上扶起來,忍著膝蓋疼站直身子,聞言撲通一聲又跪下去,聲若蚊蠅
“大,大少爺,沒,沒上榜。”
見封氏面色陰沉,立馬又補充了一句
“或,或許是小的看漏”
“夠了”
封氏一句話喊出破音,咔嚓摔了她手邊的大立瓶,碎片濺了一地。
胸口上下起伏,封氏滿腦子都是“秋東那賤種上榜了,我追兒落榜了”的可怕聲音,頗有幾分瘋癲的指著滿院子奴仆道
“去,把谷陶一家老小都給我趕出去全都趕出去就現在,馬上”
在封氏院子里當差的谷禾還沒來得及為大哥過了童生試高興呢,聽見這話撲通一聲就跪了,連連磕頭
“求奶奶寬恕,別趕我們一家走啊,求求您了”
被主家趕出去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賣身契還握在主家手里,除了去碼頭扛包就只能去街頭乞討。
被工頭克扣工錢也沒人能給做主,被六十歲老頭子撿回家做老婆別人還說是賺了,那才是真正的生死由命,能活一天算一天。
封氏見谷禾哭的可憐,煩躁擺手
“還愣著做什么半個時辰內,我不想在烏家瞧見一個姓谷的存在”
封氏如此生氣還是十幾年來頭一回,就連烏植都有些發憷,大管家見他雖面色難看但沒反駁,一揮手,便帶了男男女女好些個打手朝谷陶家去。
擺出的架勢跟抄家似的。
方才還心里泛酸,羨慕嫉妒谷陶生了個出息兒子的下人,瞬間心底拔涼。兒子出息了,爹媽兄弟全都被趕去街上要飯,這出息,不要也罷
烏植見家里亂的不像樣子,問小廝
“大少爺呢”
小廝縮著肩膀,不敢當著這么多人面兒跟老爺說,大少爺昨夜又與人廝混一夜,天亮才睡,這會兒正酣眠。
烏植見狀還有什么不懂,氣的也砸了手邊一個茶盞,怒斥
“老子辛辛苦苦供他讀書,結果他連考六年,成績還不如一個書童,全家都為他的事奔波,他還有臉夜里胡混,睡到日上三竿,真是慣著他了,去,先讓去祠堂跪著反省”
這話封氏可不愛聽,當即冷哼一聲
“夜里胡混,那是跟老爺學的,與老爺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怨不得旁人外人都還沒嘲諷我兒呢,老爺您當爹的先嘲上了,看我母子這般不順眼,覺得外頭的屎都是香的行啊”
封氏大聲吩咐綠柳
“去,收拾東西,咱們回榮州,這家里既已容不下我們母子,也不在此礙事,這就給老爺的心肝兒肉騰地方”
封氏一鬧,烏植簡直一個頭兩個大,他是想要個出息兒子,但從沒想過會失去封家這座靠山,還得耐心安撫封氏。
院子里正鬧著呢,外頭來人稟報
“谷陶說有要事與老爺和奶奶說”
夫妻兩對視一眼,都以為谷陶想將秋東是烏植庶長子的事公之于眾。
封氏一個眼神,烏植就明白封氏是不會讓谷陶如愿的,當然也是因為才一個小小童生的秋東,不值得烏植為他得罪有大將軍做姐夫的封氏。
于是烏植沒吭聲,任由封氏處置。
“如此不聽話,先堵了嘴打二十板子,再趕出去”封氏隨口吩咐。
結果沒一會兒,下人又來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