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沾點喜氣我那李老哥家里預備嫁女兒,婚事就定在最近,提前送來了喜糖”
正是秋東幫著抄寫啟蒙韻律那家。
說到這兒,錢老板猛然想起什么,自知失言,輕輕往嘴巴上打了兩下,將遞到半路的糖又拿回去,尷尬道
“瞧我這張嘴,真是甚么胡話都往外說,老糊涂了真是老糊涂了,谷小哥你見諒”
秋東被這一提醒才明白
“莫非李老爺的親家,正是烏家”
可不是
錢老板心說今兒也不知怎的,凈是說些三不著兩的話,哪壺不開提哪壺
秋東笑的很無所謂,他跟烏家說仇恨那真算不上,頂多往后老死不相往來便是最好的狀態。
可這個愿望對秋東而言,也是極難實現的。
又兩日后,府試放榜。
秋東一早起來先去街上吃了碗小餛飩,溜溜達達去天橋下擺攤,打算等午時休息空隙再去瞅一眼,確定他榜上有名就行。
結果他這頭淡定的過分,烏家那邊一大早,距離放榜還有一個時辰的時候,便早早打發了下人去衙門口守著。
且這回烏老爺和烏夫人特意交代了,不僅要仔細查看自家大少爺的成績,還得認真瞧好了管事谷陶家那個被放了身契的小子谷秋東的排名。
被打發去看榜的仆人聽老爺和夫人說管事谷陶家的小子也參加了府試時的表情,茫然中帶著震驚,震驚中帶著“我可能還沒睡醒”的迷茫,二話沒說當場狠狠擰了一塊兒大腿肉,痛的嗷嗚一聲叫出來,被老爺嫌棄的趕出來。
才恍恍惚惚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
夭壽啦,谷陶那慫玩意兒家竟然出了個正兒八經的讀書人,這是祖墳冒青煙啦
不不,聽說谷陶是逃難途中和家人失散,行至城關縣實在活不下去,被老爺買回家做下人的,連他家祖墳在哪兒都不清楚,就算冒青煙他也不曉得
仆人亂七八糟想了一通,行至大門口跌了一跤被人扶起來時,對方問他
“魂不守舍的,昨夜又去賭錢了”
仆人眼神渙散,抓著那人胳膊語氣似真似幻道
“你知道嗎谷管事家大兒子也參加府試了,老爺和夫人叫我去幫著看成績呢”
那人“天還沒黑就做上夢了”
可到底秋東參加了府試,且再有一個時辰就能知道成績的消息以風卷殘云的速度傳遍了整個烏家宅院。
更有好事之人轉頭就去找還在莊子上的鄭氏,以及正在街上采買的谷陶。
烏植夫妻在房中相對無言,兩人早就知道秋東縣試第二的好成績,此時心情各異。
封氏這些日子求神拜佛,做夢都希望秋東落榜,讓她的追兒上榜,今早更是緊張的一口粥都沒吃,此時心里火燒火燎,等待最后的宣判。
烏植的心情就復雜多了,他知道烏追上榜的可能性不大,但也不希望秋東此次上榜。
心里正琢磨著用個什么理由把秋東認回來,好好磨一磨他桀驁的性子,讓秋東認識到他這個親爹的重要性,屆時再過童生試才好。
此時,對于當初趕秋東離家的理由,夫妻二人是一個都沒想起來。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那點似有若無的疑慮也就變得無關緊要了。
尤其兩人正焦慮不安時,打發去看榜的仆人連滾帶爬進來,人還在院子里就大聲嚷嚷開了
“老爺,奶奶秋東上榜了,第二府試第二”
烏植打翻了手里的茶盞。
封氏急忙忙出了房門大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