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烏植
“烏追何在”
烏植艱難從大花盆上翻身,癱坐在地,渾身狼狽,顯見不是第一回被大舅子揍,頗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氣勢,有氣無力道
“夜里在夫人院門口跪了一宿,早上暈過去被人抬回去歇著了。”
二舅老爺聽了重重冷哼一聲
“沒種的東西,你們教的好孩子”
烏植沒敢吭聲。
秋東心說不愧是二舅老爺,整個封家最精明的存在,看問題透徹
就聽他二舅壓根兒沒準備和誰商量,直接下了決定
“給你三日時間準備,三日后我離開奇州城,一并帶烏追走,讓他去外面學些眉高眼低,正一正性子。我把話提前放這兒,若是學不好就甭想回來了,隨便被哪個山賊強盜砍殺了我不負責。”
秋東眉頭高高挑起,這招厲害了,二舅老爺
說罷,二舅老爺懶得繼續在烏家這烏煙瘴氣的地方待,朝秋東招招手
“走,跟二舅瞧禮物去聽說才一下場就過了童生試是吧比你幾個表哥都強,好小子”
秋東跟二舅輕飄飄的來,又輕飄飄的走,不帶走一片云彩,除了身負重傷沒臉見人的烏植,什么都不曾改變。
兩人到二舅商隊下榻的客棧時,整個客棧正在吃飯喝酒聊天的人全部起身打招呼,喚“東家”的聲音從客棧門口一直到二樓樓梯口,來來往往少說也得上百人,上酒菜的小二擠在中間忙的滿頭大汗,將客棧里里外外擠的滿滿當當。
看樣子是直接包場了。
嘖,這樣的商隊,還只是封家眾多商隊中的一支,烏家那統共不到二十人的商隊,拿什么跟人家比
這些人在秋東來之前就已經在客棧聽人說了烏家這兩天發生的事,眼下見他跟在東家身邊,紛紛忍不住好奇打量。
這一看可不得了,只見那少年身影清瘦挺拔,面容青澀,跟在東家身邊氣質沉穩,竟有讓人一眼看不到底之感,和家里的幾位少東家相比也不差什么。
原本那些替東家惋惜,憤怒的情緒如潮水般退去,眾人心里只剩下一個念頭
“這才是東家大外甥該有的氣度,之前那位與之相比只剩下純純的油滑”
喜事,大喜事,眾人視線相對,舉起手中大碗走一個,值得慶賀
場面比秋東進來前更熱鬧幾分。
秋東自然知道有人打量他,他已經非常習慣各種打量的視線,這點小場面還不放在眼里,該干嘛干嘛。
暗中觀察他的封余閑暗暗點頭,很是贊賞大外甥有此心性。烏追不是沒跟他出來過,可那孩子稍一被人吹捧就找不著北,他怎么教,烏追都是面上說懂了,應付他了事,遇著事還是只會哭著找爹娘的做派。
對此,封余閑也只能歸結為
有些東西大約是天生的吧。
直到兩人在天字號客房落座,隔絕了外間喧囂,封余閑指著臨窗小榻上的棋盤,讓秋東坐對面,是一副沒下完的殘局,他隨手拿了白子在上面擺弄,突然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