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叫小東去并州求學,如今奇州城里風言風語不斷,長此以往對小東并非好事,借著這個機會避出去也好。”
烏植死死瞪著封氏。
來的路上兩人可不是這般商量的
封氏對烏植吃人的眼神視而不見,只將目光轉向今晚很少說話的姐姐
“叫小東跟您去并州可好”
被妹妹祈求的封余婉,終于將目光投向秋東。
秋東不緊不慢咽下嘴里的小餃子,眸光微動,輕輕頷首。
封余婉好半晌沒說話。
氣氛一時沉凝,連小孩子的哭鬧聲也因這邊氣氛的變化而慢慢停止,大堂內一時間甚至能聽到外面樹葉被風吹起的沙沙聲。
眾人不明所以,他們對封氏能有此提議毫不意外,卻對封余婉的沉默大感意外。
因為在所有人看來,此提議對封余婉這個將軍夫人而言,都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也正是因為對封余婉而言很簡單,所以封氏才會當著所有人面講出來,她知道姐姐會答應,不會讓她下不來臺。
可偏偏最不可能的事發生了。
在這種窒息的沉默中,秋東淡定夾菜,絲毫不受影響的進食動靜就顯得振聾發聵,吸引了所有人視線。
秋東“想吃讓廚房再上啊”
“粗俗”
封余婉終于吐出了打從見面起對秋東這個大外甥的第一句話。
“姐姐”
封氏急了,直接站起身,帶倒了手邊茶盞,不可思議道
“是我哪里得罪你了,還是小東哪里得罪你了當著爹娘兄嫂的面你直說便是,何必如此欺辱人”
封余婉緩緩擱下碗筷,擦拭唇角,意有所指的掃了對面烏植一眼,直言不諱
“我不是針對你,也不是針對孩子,我只是平等的討厭每一個姓烏的,當年是,如今亦是。”
全家人瞠目結舌。
誰都沒想到,封余婉當年對烏植的那份看不上,能延綿不絕,蔓延至今,平日里不顯山露水,在關鍵時刻刺一下,讓人猝不及防,搖搖欲墜。
封氏被氣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語帶哽咽
“我竟不知姐姐這話究竟是在說姓烏的還是在說妹妹我,畢竟小東身上還有我一半兒血脈呢”
封余婉眉眼不動如山,慢吞吞咽下一口茶水
“看在妹妹的面上,我可以推薦他去京城的國子監,并不比并州書院差什么,可要他日日在我跟前晃悠,還要叫我時刻關照他,我做不到。”
封老爺子氣的直拍桌
“住口,你們兩個都給我滾回去反省,糊涂東西”
他就不明白了,大閨女一個做了二十多年藍家婦的人,即便心里不愿,還找不到借口將此事面上給糊弄過去,私下再行商議嗎
這是鬧的哪出,徹底讓小東父子下不來臺不說,還傷了姐妹情分。
眼看好好的一頓接風宴要不歡而散,烏植第一個跳出來,面色不快
“既然大姑姐如此看不上烏家人,我明兒一早就帶著小東回奇州,烏家還沒落魄到要人施舍的程度”
原以為算盤要落空了,誰知道大姑姐神來一筆,又讓他能得償所愿,烏植內心竊喜,面上不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