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希望著祖父期望的神色,笑起來,“行我支持祖父這么做”
徐長也很欣慰,“善。”
問起她回來的事。
徐希沉了小臉,嚴肅道,“是有一件事要托付祖父,此事不繁雜卻歷時日久,我需要祖父完成,并保密。否則,會招來大麻煩,或殺身之禍。”
徐長神情肅穆,“可是利于庶人之事”
“是,利天下萬民。”徐希點頭。
徐長呵呵笑起來,“放心交給祖父,定能幫你辦好。”
“祖父都沒問具體是什么事。”徐希無奈道。
“你既然交給我,那一定是祖父能辦到的”徐長一臉看透的笑。
徐希不嚇唬老頭了,直接跟他說了,“我要今年的新竹和去年的麥秸,選一處水池漚發百日以上,再取兩者清洗,竹子去皮,與石灰蒸煮八天八夜,蒸煮后放入流水中浸泡洗刷半月。再次以草木灰蒸煮陰曬。取仙人掌種植在家中,若有,可多種。”
徐長聽這一道道順序,和燒磚一樣要做新東西,蹙著眉,“這是要做什么”
“能讓天下人人都識字的東西,拜托祖父了。”徐希拱手作禮。
徐長動容的抓住她,“人人都識字”
徐希對著他點頭。
徐長是想自家出一個大賢,能帶全家脫離卑賤之列,能再現祖上繁榮,現在所做的也是為此拼斗。可要人人都能識字萬人爭奪獨木橋,與徐家不利啊
但徐希卻沒感應到他的這個擔憂和抗拒,清冽的星眸,透亮清澈,自信堅毅。
看著這樣的她,徐長突然心里酸澀,他們徐家可真的要出一個心懷天下萬民的圣人了但要成圣何其難啊。
“祖父不必擔心,我們低調行事,猥瑣發育。在自保之前,我會跟師父好好茍命的。”徐希寬慰他放心。
徐長忍下泛酸的眼眶,啞聲道,“好祖父幫你做。”
晚上徐猛和徐烈帶著村人拉著糧食回來,算了囤積的糧食,從開始燒磚,賣給商賈豪族和士族就多換糧食,少收金銀。
“目前囤積的糧食,夠鄉里所有人吃到年節了,還有田里快成熟的,即便全交賦稅,也不用挨餓。”
“糧食不能集中在我們家,要及時散出去,并像外散播磚窯賠本助農的消息。”徐希道。
“財不露白,家里都知道,糧食大多都分在鄉人家里。地里的麥子熟了也能有一點收成。不過后天新一窯的磚燒好開窯,就把磚窯庫房里的糧食給拉磚干活兒的農人們都分了,不少外鄉人,家中無糧。”徐長一直警惕著呢,縱然有郡守做靠山,也不敢高調張狂,磚燒了一窯又一窯,自家的房屋從沒想過翻修。
“賠本的消息有必要散播。”徐希堅持。
徐猛在外跑,以磚換糧,知道有多難,還有攔路搶劫的,要不是大兄威猛,帶的壯男多,也不能平安,“行,聽希的,就散播賠本的消息。”
“那這新衣衫,等希去了谷中再穿吧。”徐母新裁了布,淺紫鮮嫩好看,還是絲綢,穿出去必然不會被谷中其他士族弟子們輕賤欺負。
“好。”徐希并不缺衣衫,看她小心地包起來的新衣衫,高興的試穿給她看看,收了裝進自己的行囊里。
新一窯紅磚出來,九成好磚,燒磚的村人歡呼。
各村民夫也都拉著車等著給豪紳士家運送磚頭,聽今天就給他們分糧,都干勁十足,感激不已。
運磚的時候,忍不住就跟外面的人說起磚窯,說起徐公仁義,為了賣磚降低價錢,但民夫村人的工錢和糧食卻沒降低,不是商賈,不懂經商之道,又是貧農上位,一心向著庶人,已經賠錢了。
時人沒什么娛樂,民夫見識也少,知道一件事就要反復說,更何況自己真的得了利。
徐希也暫時放心了,回來就這么些事,再看看家里情況,見村里攢的糧食充足,留下話讓他們飲用干凈的水,盡量燒開,就返回谷中。
半途又碰見劫匪,還是那伙人,不過劫的不是他們,而是另一路人。就是攔路那詞聽著很熟悉。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管猗扶額,“這是你弟子。”
徐希立馬拳頭硬了,拎著板磚出來。
對方也看到了他們,雙方對視,劫匪一伙有些尷尬,假裝沒看到她。
徐希沒給機會,拎著板磚站在車頂,“見到你祖爺爺我,不來拜見”
這下真是祖爺爺了,一伙劫匪惱羞成怒,拿著刀斧就朝她過來,“狂妄豎子,今兒個就先拿你開刀”
“我也是這么想的單挑,敢不敢”徐希說著把板磚背到身后。
劫匪頭頭目光落到她頭上,十分想說群毆,但她到了跟前,一個幾歲的小童,就算他們是劫匪,也實在沒臉,“單挑就單挑”
徐希興奮的跳下來,回頭給管猗個墊后的眼神,就朝站出來的劫匪頭頭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