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四十七歲的韓非已經須發花白,目光銳利,面容嚴肅,有著深深的法令紋,一看就是搞法律的。
一路勞頓只略減精氣神,徐希當時就來了句,“身子骨還挺硬還能再榨二十年。”
韓非正觀察烏堡,見跑進來個小女童盯著他,打量他的眼神清清澈澈帶著興奮,明明白白打著他的主意,他愣了下,劍眉微皺,“是你家大人救我過來的”
徐希反應過來,拉著他就上樓,找了個空房間門把他塞進去,“先生,先委屈你幾天待在這個烏堡別出去千萬千萬別出去也別想不開我之后再來請罪告辭了”
韓非驚愣的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好大的力氣。”
徐希已經跑下樓,抓住姜初一飛快的安排幾句,“二樓東側空房的老頭,給我好吃好喝看好了,不能出烏堡人要敬著”
話沒說完,人已經跑沒影兒了。
姜初一愣了半天,跑過去關大門,又趕緊回家找祖父。
剛從牢獄出來,不遠千里而來,又被軟禁的韓非懵了,不是帶他見那位大賢瑯琊子的嗎若是求得瑯琊子歸韓,必能延緩韓國覆亡。
徐希一口氣跑回草廬,氣喘吁吁地扶著門框癱倒在門口,“師父,村里有急事,喊我去了趟。”
“是嗎”老祖抬眸,手里把玩著一個孔雀藍瓷杯。
案幾上還擺著其他杯碗花瓶和茶壺,雖然有些粗糙,但都是瓷器了。
管禾跪坐在一旁不敢抬頭,阿兄讓她把這套寶貝拿出來給阿希救命,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已經嚇的不敢動。
徐希緩了半天氣,拖著身子進來,“哎呀,管禾把這套寶貝拿出來給師父鑒賞了啊師父你看咋樣我認識了個煉丹的,跟他交流了一番,他給了我些煉丹材料,我煉不成,搗鼓在了陶器上,就燒出這些寶貝了。”
渚道子還在一旁加勁兒,“我真的就一個杯子”
公孫萚睜著圓圓的大眼望著她,也想要一個。
徐希看看兩人嗚咽一聲,坐在案幾前的墊子上,“師父,我就想賺點錢,我再也不干了。”
看小徒兒嚇的夠嗆,老祖嘆息一聲,“你籌錢建立烏堡是為護佑鄉民,為師怎會怪你。你若要缺錢可與為師言說,不該把管猗派出去。”
徐希感動的膝行上前,抱住他的胳膊,“師父我就知道你是心疼我,擔心我身邊沒有保護的人了我再也不把管猗派出去了”
老祖無奈的搖了搖頭,顯然不怎么信她。
徐希看他沒再追問旁的事,把心略略放下,老老實實地聽講,做課業。又給渚道子也送上一套六杯茶壺。
公孫萚是一個杯子一個碗。畢竟這小孩送別她時,塞了她一塊金餅,太實在了
瓷器入手溫涼如玉,滑膩非常,公孫萚很是喜歡,“謝謝阿希。”
徐希又小心的伺候了十來天,把剩下的瓷器一部分交給師父帶走,另一部分全給李黽帶走,并保證不會再瞎玩亂燒,保證老老實實守孝,并在冬日前完成所有課業掃榻以待,這才把幾人都送走。
不過老祖臨走給了她當頭一棒,“你有護佑鄉民之志,將來也必能福澤萬民,為師未曾給你起學名,今日就賜一字福。你也當克謹慎之,惜福自身。”
徐希懵了大半天,“徐、福,我呵呵呵呵”
“希你怎么了”徐長擔心的搖她。
徐希雙眼無焦的轉向他,“我是徐福”
徐長心一沉,扛起她就回去,喊管猗快快趕車,“趕緊去追老祖這名字,希壓不住”
管猗也嚇了個不輕。
管禾一下子臉就白了,“阿希阿希”催促管猗,“快阿兄快去追老祖”
管猗轉身就跑,一下絆倒,差點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