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就流傳了下來。
又到了年節,徐希代了吳中縣縣令長的職位,也沒法走了。
徐咨送信來,祖父徐長和二祖父徐尚到沛縣了,正式向蕭靜女提親,還有封信給蕭何。
蕭何也很看好徐咨,有他當女婿也是極為滿意,趕回去和徐長見面,為徐咨和蕭靜女定下婚約,婚期定在了春耕之后。
徐希又換了裝,這回給自己扮成個貨郎,走街串巷賣針頭線腦和狗皮膏藥,小兒玩具,臉抹黑,貼上絡腮胡,幾天不洗頭發再搓點土,走路架勢都完全變了,折騰完之后,和荊軻走對面,他都沒認出來。
挑著擔子,拿著個梆子敲著就下鄉去了。
項梁被罰去修皇陵了,項藉被托付給陳鄭和成媼幾個,讓他們帶項藉去找另外的好友,離開會稽郡。
但農人要想跨縣都得有驗傳和符節,不然根本動不了,別說跨越郡與郡。
此時入冬,天冷多雨,看徐希也并沒有追究其他人,陳鄭和成媼把項藉藏在家里,準備在換新縣令長的時候就離開這個地方。
項藉被關了四個月,早就憋瘋了,鄉里都在過年,還是過農歷的年節,他心里不忿又委屈,趁陳鄭疏忽,從茅房翻出來透風。
轉角一個貨郎正被村里小兒圍著賣糖豆,和涂成彩色的泥泥狗,鄉里小兒買了泥泥狗在新奇的吹著玩,響起熱鬧歡快的噪音。
項藉小心謹慎的靠近。
看有小兒拿著麥芽糖攪成一團,摸摸身上,一個半兩都沒有,怒沉下臉。之前不過年節,他也是想吃肉就吃肉,想吃糖就吃糖。現在叔父被那個奸相徐福害的罰去做苦役,連殷叔父也獲罪,他又成了喪家之犬。
看著別的小兒拿著糖和泥泥狗歡快嚎叫,貨郎收獲滿滿的挑著擔子起身,項藉不耐煩的朝另一邊走了。
他爬上坡墻,看著坡下斗架的公雞和大鵝。
只公雞斗一只大鵝,把一只大鵝啄的白毛飛揚,擰不過只公雞。
“圍攻算什么本事”他鄙夷的怒哼一聲。
又看了會,只公雞已經從上風逐漸處于下風,因為其中一只被大鵝擰住了,死命撲棱。
“楚雖戶”
“亡秦必楚”項藉聽到這句下意識就答上了下一句,答完嚇了一跳,猛地扭頭瞪向一旁的貨郎,眼中瞬間迸起殺意。
徐希面色不改,再次問,“國仇家恨”
項藉警惕的盯死著她,“你是誰”這話只有他和叔父知道。
徐希呵哼一聲,“國仇家恨,生死莫忘;楚雖戶,亡秦必楚”
項藉見她還笑,迅猛的朝她撲殺過來。
徐希沒動,亦沒有還手,只觸動的喚一聲,“項羽。”
項藉猛地一驚,“除了項家人沒有幾個知道我的本名,你是誰”
徐希看他嚇的停下手,感動的抓住他,揉了把臉,“你還好好地在這,真好我差點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能說這話,必定是他家的親人,可項藉怎么都想不起來他們項家有這樣一個人。但項家人口眾多,不說他,連叔父都不一定認得多少。
“你是我叔父派來接我的”
“對項梁被罰去修皇陵了,我接到了曹咎的信,他去救項梁,我來接應你。”徐希睜著眼面不改色的應下來。
項藉聽她認得曹咎,還知道叔父的本名,知道他的本名,那肯定是來接應自己的沒錯了
“你怎么才來我已經被陳鄭和成媼關幾個月了。”他又委屈又憤怒。
徐希摸摸他的頭,給他掏出來個雞腿,“其實我早就來了,但你在陳鄭的手里,我也不敢貿然過來。我見了你叔父,可惜沒能說上幾句話,他說陳鄭不可靠。我這才來接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