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希拿了藥膏來,遞給他。
“我自己看不見。”公孫萚眼巴巴望著她。
“哪疼擦哪。”徐希沒好氣道。
“感覺半邊臉都疼。”公孫萚弱弱道,兩眼執著的望著她。
徐希把藥膏給他,轉身拿了面鏡子對著他,“我給你拿著,擦吧。”
公孫萚收回目光,只得自己擦了藥,看她神色不是太好,“阿希,你是不是夢魘了”
徐希擰起眉頭,“我夢見王綰辦喪禮,他坐在棺槨上,想罵我,我一磚頭拍過去了。”
公孫萚心下一顫,握住她的手,鄭重告訴她,“阿希,王綰之事與你無關,你屢次勸阻,已對得起他。即便他死后,利用此事禁行煉丹,亦不用背負任何愧疚譴責。他命數如此,你無法改變。”
徐希沉默。
公孫萚心疼的伸手抱住她,“你無法改變所有人,你所作所為,都無愧于天地,無愧于心”
“我也并沒有。石貝是我同鄉,盧生宣稱是侯廉真傳弟子,我去勸阻王綰亦有私心,他若因丹藥喪命在前,陛下就不會再信奉丹藥長生。”徐希嗤笑。
“1君子論跡不論心,你幾次三番勸阻,你已經做到了。”公孫萚收緊手臂,反駁她。
徐希深吸口氣,“我知道,你松開。”
公孫萚不舍的松開手臂,兩眸盯著她,低聲沖她道,“臉疼。”
徐希在夢里只要消滅了那個王綰,下了大力的,這會再看他左邊臉的手印已經暈染一片紅腫,皺了皺眉,“臥榻之側豈容他人,我還沒摸磚頭,摸到磚頭,你這臉就開花了。”
“若沒有這張臉,我還如何魅你。”公孫萚低聲說著,朝她俯身湊過來。
徐希“”
公孫萚深深凝著她,手上也生恐她逃開,“阿希,我真的心悅你,不只是盲目崇慕,我亦愛你。我們成親好不好我會思你所思,想你所想,傾我一生盡我一世護你百歲安穩,好不好”
“不好”徐希剛開口。
旋即被他吻住,“阿希,不論你喜歡我的皮相,還是喜歡我有大用,都是喜歡,我亦心喜。”
徐希望著他清澈瀲滟的雙眸,專注深情,即便防備,依舊跌落進去。
公孫萚輕輕吻她,珍惜又輕柔,不敢深入。
管禾不放心徐希,端了醒酒湯來。
她腳步聲不輕,徐希立馬推開公孫萚。
公孫萚回頭,見管禾過來,若無其事的抿著唇跽坐在一旁,完全忽視了紅透的兩耳,緋紅的面色。
管禾進來眼神在兩人身上來回掃過,尤其是公孫萚的臉,笑著道,“阿希,你醒了喝點醒酒湯,不然明兒個起來要難受了。”
“嗯,做了個不好的夢,還甩了阿萚一巴掌。”徐希神色正經的解釋。
管禾眼中隱住笑意,“那他該打,怎么就沒打到我”
“他為我把脈,趕巧了。”徐希暗瞪她一眼。
“好,那擦點藥膏,再把這個醒酒湯喝了,我去看荊小竇。”管禾把醒酒湯放下,快速離開。
公孫萚眼中的笑意傾瀉而出,“阿希。”
“不要戀愛腦。”徐希端過醒酒湯,摸了下已經不熱,直接端起瓷盆,拿著勺子開喝。
“何為戀愛腦”公孫萚不解。
徐希停了下動作,嫌棄的抬眼,“滿腦子男女情愛,自我攻略。”
“我并未滿腦子情愛,還有陰陽學的絕學傳承,還有學堂教育,還有朝中政務,還有已經動筆的尚書白話注解。”公孫萚否認。
徐希有些懷疑的盯著他。
公孫萚紅著臉,抬起下巴跟她對視,以示自己并非戀愛腦。
徐希移開目光,出聲詢問,“你喝不”
公孫萚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瓷盆上,容量不小,但盛的不是很多,只有一個勺子,正被她叼著,他搖了頭,“不想。”
“嫌棄我喝過的”徐希揚眉,把瓷盆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