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賀完全不知道可怕的前景在等著他。
先是笑著“承你吉言。”又好奇“看二位兄臺與我差不多年紀,莫非亦是參與此次會試的舉子”
許煙杪眨眨眼睛,露出一個微妙的笑容“連沆不是,我確實會參與此次會試。”
高賀驚喜“如此,我們便是同年了。”
連沆開玩笑“你這么肯定許郎一定榜上有名”
只有考上了,才能被稱為同年。
高賀笑道“許兄鐘靈毓秀,姿容若仙,必是狀元及第。”
這夸人夸得舒坦。
許煙杪當即給他傳授科舉經驗。
“比如這筆,千萬不要挑齊鋒筆,墨汁太濃,一不小心便會弄臟卷面,不適合科舉用。最好是挑筆頭單薄尖細的,答卷時點啄紙面即可。”
“京師松岱閣有墨汁出售,價格低廉,你可以去買一些備著,以免會試時磨墨花費時間。”
“手爐一定要帶好,以溫筆硯。”
“你如今手里有些錢了,最好買些參片帶在身上,以免身體扛不住會試艱辛。”
高賀極為感動,突地躬身,行了大禮“多謝許兄。”
對于他們這些貧寒學子而言,很多事情都不清楚。富貴人家有長輩提醒,或是早早拜了有科舉經驗的老師,但對于窮人學子,他們只能自己琢磨,就說“齊鋒筆”一事,可能有窮人學子用它考了好幾次科舉,都不知道自己沒考上是因為筆墨太濃,弄臟了卷面。
謝完,高賀欲言又止,不知為何又愁腸百轉起來。
許煙杪“怎么了可是錢不夠了”
高賀臉色通紅“我我想可否請許兄將這些科考要事,傳給寒門學子”
許煙杪“好啊。不過只有這些不夠,你等我幾天,我看看哪家炭又便宜又好,哪家薪米便宜,哪家道院、寺廟租寓銀子最少,哪家的熟食最干凈衛生,到時候整理成小冊子,分發給各學子。”
他說得輕描淡寫,高賀聽著卻已是心臟猶如水浸火燒,滾燙滾燙,暖得發漲。
“許兄”他急急忙忙說“我打聽了不少學子的事情,若是無法拜訪高官文豪,和這些學子交流學問亦可有所悟。許兄可需要”
許煙杪精神起來“需要太需要了”
連沆“”
默默對不在眼前的一眾學子流露出同情的目光。
高賀便如數家珍起來。
“我旅舍隔壁房間有位舉人姓殷,背是駝的,脾氣很暴,一生氣就喜歡摔打東西,最好不要與其論道,萬一觀念不同,被他打傷,影響會試便不妙了。”
考會試考了十一次都沒考過,當然會暴躁。
嗚哇
連沆瞪大了眼睛。
高賀“之前我在的寺廟里,有位方姓學子擅長經術,于易學理解十分通透,就是人很喜歡貪小便宜,總是向別人借東西,小到草紙,大到被子,借了不還但是倒不吝于和人交流學問。”
啊這原來之前留客居茅房的草紙,是他偷偷拿光的啊,好不道德嗯,再出個和道德相關的題好了。
哦豁
連沆眼睛瞪得更大了。
還有這種人
陛下已經夠摳門了,但比起那方姓學子來,實在是小巫見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