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不知道他罵的是誰,不知道是太子還是高襄。
襄陽公主坐在桌旁偷偷笑,太子跳起身,笑“爹,你繼續和娘親熱,我去柜上借個碗,給你熱酒”
一個雞蛋殼被丟過來。太子躲閃過去,大笑“別催,我這就走”
*
許煙杪看了好幾眼皇家的八卦,便又開始耐心監考。
他不下樓巡視考場的時候,會有御史經常在考場中走來走去,每一間號房門口都有兵弁看守,盡量杜絕考生場中作弊。
二月初九,會試第一場。
二月十二,會試第二場。
二月十五,會試第三場。
二月十八,考生出貢院,考官繼續被鎖在其中批卷。
就在一眾考官批改卷子時,貢院外,這次會試某個年輕考官那一眼能分辨出誰身上夾帶小抄的眼力,也開始在京中流傳。
更是打聽到,原來人家叫許煙杪,字瑤海,今年才及冠,卻已經是從五品的吏部員外郎,同時還是皇帝身邊侍中,頗得圣心。
于是便有人稱贊“許郎年紀輕輕便得圣眷,自身也是能力卓絕,眼力也是超一流,真可謂神通廣大。”
漸漸的,便有人稱他為“許神通”。
太子一聽這個稱呼,當場拍手叫好,還在公共場合調笑“都說只有不對的名字,沒有不對的外號。許神通之稱,名副其實啊”
許神通一稱,便更流傳了。
但那些真正知道許煙杪有什么能力的人,私底下還是稱他為“小白澤”。
如此總總,許煙杪并沒有注意到。批卷也是個腦力活。
雖說為了防止有人賄賂,大夏朝有一個規定,就是主考官不負責閱卷。他只負責五位魁首被其他考官選出來時,進行最后的審閱和排名。
當然,他雖然不用閱卷,但他需要去監督其他考官,以免他們偷奸耍滑或者徇私枉法。
監督,簡單,看系統。
時間一天天過去,直到貢院外的西府海棠開得淡雅而葳蕤,其他人手中那沓卷子也薄到只剩下三兩份時,有人將卷子遞到許煙杪手邊“許郎,這是我選的經魁,你看可行”
許煙杪抬眼一看,發現是那位姓吳的國子監祭酒,便對他點點頭,又向著其他人喊“且來看一看他的禮答題如何,是否能選為經魁和程文”
會試要考詩、書、禮、易、春秋五經,而每部經的第一名便稱為經魁,會試前五名便是各取其經魁。
至于程文,就是選中的考生范文。
為了保證科舉的公平性,許煙杪哪怕可以通過系統去查看糊住的名字,他也沒有去看,就怕自己先入為主了。
“確實寫得不錯。”許煙杪認真看完之后,詢問其他考官“你們覺得呢”
考卷在各個考官手中傳閱,他們各自發表了言論,總結起來就是如果滿分一百分,這份文章分數波動在八十八分到九十五分。
所以,可以定下了。
許煙杪身為主考官,一錘定音“行,那就他了。”
正要將其放到一邊,樂學士討要過來,對這份答卷愛不釋手“這字真不錯,圓潤豐腴,體態綽約,學的郃陽令曹全碑吧。倒是學到了那三分骨力,不見軟媚。現在練這隸書的人不多啦好幾年我都見不得一個。”
許煙杪看了樂學士一眼,開始啃起了筆桿子。
圓潤豐腴
國子監祭酒則是興沖沖招呼兵部尚書掰腕子“好幾日了,只能坐在椅子上翻卷子,胳膊和手腕僵得不行來,我們活動活動。”
兵部尚書眼睛一亮,十分熱情“來”
當即往椅子上一坐。
兩人興致勃勃掰起了腕子。兩人簡直勢均力敵,兩只手腕都在用力地晃,一會兒往左,一會兒往右。國子監祭酒臉也紅了,脖子也出青筋了,正使著力氣,突然聽到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