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若塵給謝媽媽止住血,又去看謝爸爸的傷勢,頭上雖然有血洞,不知道內部情況怎么樣。
謝應已經搶走了他們的車鑰匙,他們跑歸跑,價值不菲的車還留在這里。
他調整座位高度,將父母抱上后座,讓司若塵幫忙急救,一路開進醫院,全程一言不發。
他像在圓一個少年時的夢,手上的刀帶出來,卻沒有殺一個人。比起仇恨,他更希望父母活著。
謝家父母都進了手術室。
謝應蹲在手術室門外。
司若塵蹲在他旁邊。
這里沒有那么多空座。
兩人靠墻蹲著。
司若塵看見謝應雙目緊閉,眼下潮濕,還有之前沾到的血跡,神色惶然,一片死寂。他緊緊握著拳頭,好像想抓住什么。那把刀在進醫院前就丟掉了。
此時,連言語勸慰都如此貧瘠。
任何人在這一刻都忍不住情緒崩潰。
司若塵完全能想到謝應有多痛苦。
“怎么了”
李靜水接了個電話,立刻趕過來。
他本來想追謝明善,一時間門也追不上,聽醫院的熟人說謝家夫婦車禍重傷在搶救,什么都顧不上,直接過來了。
“叔叔阿姨會好起來的,手術會成功的。”
“今天都是院里最好的醫生,麻醉師也是最好的”
他臉色同樣蒼白,靠墻坐下。
眼睛直勾勾望著手術室大門上的紅色字樣。
從天黑等到天亮。
李靜水期間門問司若塵要不要去睡覺。
司若塵不愿離開,李靜水讓他等下去了。
直到接近上午十點,手術室大門才打開。
“求生意志很強,手術也成功了。”
“先進重癥監護室觀察,再看看后續。”
先出來的是謝媽媽,多處骨折,內臟破損,好在出血量不大。謝爸爸要做開顱手術,中午才出來。
兩人都活下來了。
但謝應神色也不見好轉。
那種深入骨髓的痛意,變得更深刻了。
既然這樣,那他們本可以活下來。
那天晚上,他一無所知。
“我不會放過他們的。”李靜水說。
一晚上的時間門,他已經知道了內情。一群富二代喝了酒飆車,像玩游戲一樣把謝家的車撞下山崖,還想毀尸滅跡。
謝應開回來的那輛車里有行車記錄儀,什么都曝光出去了,引爆輿論,怎么都壓不下來。
“這是我的事。”謝應說出了一樣的話。
在多年前這家醫院,他對李靜水也這樣說。
“你帶塵塵回家收拾一下,到時候還要來醫院照顧叔叔阿姨。”李靜水沒有和他爭論。
“好。”謝應點頭。
看著旁邊頭發濕漉漉的小龍崽,有些愧意。
他本來以為自己覺醒記憶就能離開,在山崖下解決那些人就能脫離這個世界。
但他發現父母還活著。
“抱歉,把你卷進這里。”
回去的路上,謝應向司若塵道歉。
“謝謝這段時間門你們照顧我。”
“叔叔阿姨都很好。”
司若塵同樣希望謝家父母能活下來。
哪怕只是幻境,哪怕這一切的走向可能都是謝應潛意識的映射。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謝應說。
他多么希望這一切是真的。
或者讓時間門停在之前某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