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啊,向來是這般愛躲懶的脾性。若不是仗著天資根骨俱佳,恐怕再混個六百年都沒什么長進。
柳尋芹一個人待到寅時,便走出了房門,叩了叩隔壁那間。果不其然,耳旁細微的呼吸聲依舊均勻,似乎沒什么反應。
這才第一天,就懈怠如此。
她冷著臉推開了門,里頭一墻昏暗。
待到視線終于看清躺在床上的某個人時,柳尋芹忍不住閉了一下眼睛。
那女人睡得正香,興許是晚上熱了些,雙頰透著一層薄紅,因而顯得愈發美艷。
她的肩膀一邊在衣裳里,一邊在衣裳外頭。寢衣自下擺已經蹭上胸口,半邊豐腴的白幾乎都暴露在空氣中,一雙長腿伸出了被褥外,松散而勾人地掛著。
平時不是和徒弟一起住著嗎。柳尋芹蹙眉,到底是怎么好意思睡成這種放蕩不羈的姿勢的。
她抬袖用手點了一下她的肩膀。
那女人忽地睜開雙眸,似乎還沒醒夢,嫵媚的雙眸中還透露著一絲茫然,定定地盯了她片刻。
心跳一震,隨即快了起來。
像是細小的雨打芭蕉。
柳尋芹對于人軀相當熟悉,加上修為高深,因而下意識聽得分明,不過她并沒覺得有什么不對。
人若是被喚醒,而不是自然醒來,心跳加快,此般反應是常態。這是自遠古留存下來的一種本能罷了。
不過越長歌的心跳似乎有些越跳越快的趨勢。
柳尋芹沉默地看著床榻上的越大美人半夢半醒她在凝視了她半晌以后,面上出現一分顯而易見的訝然,再是化為了嗔怪,立馬撫上肩頭的衣物,仿佛見了登徒子似的“不可以。”
“”
柳尋芹有時真想撬開她的腦子,看看里頭裝著些什么污濁混沌的東西。
她決定不多廢話,輕抬手腕,作了個手勢。下一瞬那床被褥便能騰空而起。
床上的女人則反應迅速起來,像是被冷水潑了般地清明,她一把用腿夾住被褥,抗議道“再睡一小會兒。”
那自然是
不成的。
“啊疼,住手啊你你你”
越長老往日在黃鐘峰上囂張慣了,一時忘記了誰才是師姐。也忘了靈素峰上的這位是個言出必行的人。
哪怕是外界流傳毫無縛雞之力的醫修,柳尋芹也足足長了她一些修為。而在高階修士的打斗之中,寸漲寸金。
況且醫修一個個溫婉柔和,不擅打斗的刻板印象,向來只是一句空話。
至少面前這位成天垮著個冷臉的醫仙大人不是。
她好兇。
大清早上,被狠狠修理了一頓的越長歌含淚走出房門,竟已意外地穿戴整齊。
她撫著方才差點被分筋錯骨的手腕,頂著清晨一片蒙蒙的冷霧,悲從中來,簡直要流下悔恨的淚水。
自古而言弱者抽刀向更弱者待到本座臥薪嘗膽地堵上這窟窿,定將陳躍然那小兔崽子徒弟大卸八塊,罰她做五百年苦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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